我說：“都說山魈通曉山中之事，我們特來詢問有關鬼市的事情。”
蔣神婆的眼神有些驚訝，問道：“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我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受了點兒傷，想要去鬼市看看有沒有什麼奇物可以療傷。”
蔣神婆聞言立刻說道：“不知道，你們走吧！”
我表麵上是問蔣神婆的，實際上是在問山魈。蔣神婆直接就說不知道，還要趕我們走，似乎根本不想和我們。
我剛要說話，方仙蹤伸手將我攔住，然後皺著眉頭盯著蔣神婆看。方仙蹤一邊看一邊走向蔣神婆，後者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別過頭不去看方仙蹤，還冷聲說道：“還不快滾！”
山魈上前一步站在蔣神婆前麵，伸手攔住方仙蹤。方仙蹤抬頭看了山魈一眼，然後突然放出紅綢纏住山魈並將他甩到一邊。緊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了蔣神婆的頭發猛然用力一扯。
一張人皮就這樣被她一把扯下，人皮的下麵居然又是一隻山魈！這隻山魈相比於前一個隻能用瘦弱不堪來形容，身材瘦小，毛發更加稀少，五官都擠到了一起。它此刻蹲在炕上瑟瑟發抖，眼神裏充滿了驚恐。
我看到這隻山魈之後，心裏騰地升起了怒火，大喝道：“好個孽障，居然敢披著人皮作惡，那蔣神婆是被你們殺死的嗎？”
話沒說完我就要出手，這次倒是方仙蹤把我攔了下來。
“你先別衝動，問清楚再說。要是他們真的害過人，你再出手也不遲。”方仙蹤抓著我的胳膊說道。
我仔細想了想，也對！畢竟偶爾除了讓村子裏的禽畜不得安寧之外，沒聽說她幹了什麼壞事。
那個被方仙蹤扔出去的山魈又回到床邊，一臉戒備地看著方仙蹤。方仙蹤白了他一眼道：“別緊張，我隻是問她幾個問題。”
瘦弱山魈拍了拍威猛山魈，道：“你讓開，沒事的。”
威猛山魈讓開之後，我搶先問道：“蔣神婆是你們殺的嗎？”
瘦弱山魈搖頭道：“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自縊身亡了，我隻是借用了她的屍體。”
我鬆了口氣道：“好吧，我對剛才的事表示抱歉。那麼能說說你利用蔣神婆的身份生活在這兒的目的嗎？”
瘦弱山魈忽然笑了，她說：“我很向往人的生活，我喜歡那種氛圍，我想要感受人的喜怒哀樂，為此我可以放棄一切。”
方仙蹤指了指瘦弱山魈道：“你變成這個樣子就是代價吧？”
瘦弱山魈點點頭，露出一個像是苦笑的表情道：“沒錯，維持‘人’的狀態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氣，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在這個年代，修煉有成的妖可化為人形，隻要不做惡事自然可以與人和平共存。沈玲花那樣的血屍也與人無異，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可是，山魈乃是陰氣凝聚產生的精怪，無論如何修煉都不可化為人，而且它們的麵貌形態也不可能被常人接受。
看到這隻山魈為了做人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我頓時動了惻隱之心。我拉了拉方仙蹤的衣服問：“你見多識廣，有沒有辦法能幫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