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站在女生宿舍樓的白樺樹下。2018年的大年初二,本應該四處洋溢著新年的喜悅,在我心裏,卻四處透露著壓抑。
由於已經搬新校區,老校區的所有地方都可以隨便出入,包括女生宿舍。
我從白樺樹林繞到側麵的女生宿舍大門,徑直上了十二樓。
我推開1206的寢室門,從陳露當年吊在外麵的陽台看,就是這件寢室,這正是陳露,羅琳,張瑤當年所住的寢室。窗戶上還有那把椅子碰撞的痕跡,時隔多年,似乎還在深深的記住當年的慘劇。我跨過陽台和臥室的隔斷門,站到陽台上望向遠方。對麵就是籃球場,籃球場和女生宿舍之間間隔有50米左右,非常開闊。下麵就是白樺林,由於無人打理,現在已經鬱鬱蔥蔥,看不到樹下麵,可當年這裏應該是看的下去的。
寢室裏麵的所有物品,床位都已經被搬走,空空蕩蕩,隻有牆上的塗鴉,殘缺的貼畫,還記錄著這裏曾經的故事。
我站在陽台上,思考著張瑤對我說的,出事前的前一天晚上,陳露曾經搭起凳子往下看,她到底在看什麼了?又看到了什麼了?!是無意還是有意的?這和她的死有關係嗎?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門外過道裏有人走動!而且腳步是朝我這裏走來!
我不由的背脊發麻,誰會來這裏!正當我轉身向門的方向跨出兩步的時候,這個人正好衝到了門口,和我眼光正對!
他也吃了一驚,但很快又淡定了下來。並率先對我開口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我以前在這裏上學,回來看看”我邊回答到,邊觀察了一下他:他個子不高,最多也就一米六五不到,年齡也就二十來歲,皮膚白皙,整個人非常清瘦,眼神顯得不是很精神,像沒睡醒一樣。
“這裏以前是女生宿舍,你應該不是住在這裏吧”
“對,確實不是。隻是曾經有個朋友住在這裏,我來看看”
“那為什麼不直接聯係本人了,那最好了”
“已經聯係不上了,她在這裏自殺了”
他聽到我說“自殺”的時候,這個男孩望著我,臉上一怔!顯出非常詫異的表情。但很快又恢複了那沒睡醒的淡定表情。他不在和我搭話,而是做自己的事情。
他把隨身提的黑色袋子放下,從裏麵取出一碗米,三柱香,一根蠟燭,放在陽台上,然後開始祭拜。
我很驚訝他做的事情,但我很快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我總覺第一眼看到這男孩有種似成相識得感覺。我開口說到:
“你是陳露的弟弟!”
“對,我姐姐9年前把最後的生命留在了這裏,所以至從這裏搬新校區,可以自由出入以後,我就每年都會來這裏看看,也祭拜一下我姐姐。”她淡淡的說道。
“原來如此!”
他祭拜完了以後,也許是怕失火,又把香,蠟燭這些滅掉,從新裝裏麵手提袋。怪不得我來的時候沒看見地上有香和蠟燭。
“你知道我姐姐為什麼會自殺嗎?”
當他問這個話的時候,我本想說我正在調查,但又把話咽了回去,覺得現在不適合這麼說。
“我也不清楚,當年這是個懸案,包括警察在內,一直沒找到你姐姐的自殺動機”我說道。
“9年了,我們家人還是沒等到一個結果,姐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我媽媽到死都念著姐姐為什麼會自尋短見!”說道這裏,男孩臉上掠過一絲憂傷。
“你母親過世了?!”我詫異道。
“姐姐走後母親就病倒了,第二年就走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就像李虹曾經說的那樣,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
“其實我姐也不會孤單,至少有朋友來看她,你是我遇見的第二個來看她的朋友。”他說到。
“還有一個人來過這裏,是誰?!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驚訝的問到。
“一個男的,大概7年前吧”
我腦子飛快的旋轉,7年前,正好是搬新校區的那年,也是那年,這裏可以自由出入。
難道是?!
“你記得他的相貌嗎?!”我問到。
“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在我姐姐的遺物裏有本相冊,有張照片裏麵有那個人”
“相冊?照片?”
“對”
“能不能讓我看看?”
“在家裏的”
“後麵能郵寄給我嗎?”
他有點遲疑,也許第一次和我見麵,就要把姐姐如此珍貴的遺物給我,他很難辦到。
“這樣吧,你把你地址給我,我後麵來找你,我當麵看看相冊就還你,可以嗎”
“可以,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因為我和你姐姐曾經是好朋友,這還不夠嗎?!”
他不在說話,然後把地址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