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老板說的沒錯。是得謝謝你們上海證/券。”曹雙林雖然被抓著領口,卻依然保持著風度,“可是如果沒有我們工商總會商討設立交易所之事,你的上海證/券又怎麼能輕易就獲得農商部的批準?你又怎麼會是現在的證/券大王?”
曹雙林的話句句在理,說得金固城抓著他領口的左手漸漸鬆了下來。“所以金老板,過河拆橋算不上,我們頂多算是互相利用罷了。”他邊說邊整理了一下衣服,“但我曹雙林有言在先,公是公,私是私,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你也沒少從我這裏拿好處,要是再打我女兒的主意,恐怕大家都下不了台。往後還怎麼合作?金老板,我勸你好好想想清楚。”
“他崔世雄哪裏比我好?”雖然曹雙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顯然金固城並未聽進去半句。沉默了半天之後,他無意識地握拳,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他冷峻的眼光直逼曹雙林。“品鳳要的生活,他能給得起嗎?”
“世上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何況我就品鳳這麼一個女兒。”曹雙林輕輕拍了拍金固城的肩膀,“可一個蘿卜一個坑,再說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的事業剛起步的時候,世雄已經是崔氏織業的老板了。何況他大哥又是一省總督,品鳳那時候看上他,也不足為奇啊!如果換做現在,她也肯定選你啊,世雄怎麼能跟你比!”看到金固城並未消氣,曹雙林隻得接著安撫,“不要為一個女人傷了和氣嘛,金老弟,想你也見慣了庸脂俗粉,我聽說蘭仙坊新到了兩個姑娘,水靈得很,要不晚上我給你安排?”
“哼!”金固城呲之以鼻,非常不屑地拂袖而去。
“哎,金老弟,金……”曹雙林立即跟了出去。
空蕩蕩的雅閣裏隻剩下打翻在地的咖啡杯,一地狼藉。
顯然金固城連冷戰都不願意和自己戰下去了。曹雙林心想。世/界上的事還真是陰差陽錯,幾年前他就看好金固城,也和金固城說過會撮合他和女兒的事。但那時的金固城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女兒當時在意的是崔世雄,加上老婆的慫恿,女兒自然而然就和崔世雄成了婚。哎!曹雙林歎了口氣,又搖搖頭,他隻是沒有想到都幾年過去了,金固城在這事上還是不肯讓步。但又不能跟他撕破臉,畢竟以後還要從他那兒撈好處。
想著想著,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展廳。金固城前腳出來,曹雙林後腳就跟了上去。卻不想和曹品鳳撞了個滿懷。
看到金固城一臉的不悅,父親也是陰沉著臉,曹品鳳不用細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隻好轉移話題來緩解尷尬的氣氛。“哦,爸,你們怎麼上去了這麼長時間,聽說金老板來了,孫老板他們都要過來拜訪,你們總算出來了,看,人我都給堵在那邊了。”
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曹雙林看見黑壓壓的一撥人嚷著要見金固城。他們大多是民族企業的老板,也有一些是記者。看見金固城從電梯裏出來,他們更是熱情高漲要湊過來。為防止安全隱患,曹品鳳已經命鄂齊帶著很多人手阻止這幫人靠近了,但對於“證/券大王”金固城,錢如其名,聲名遠播,自然是聞名不如見麵。要他們不上前去套個近乎,挖點隱/私,他們顯然是不會買賬的。
眼看鄂齊快要招架不住了,曹雙林上前一步想詢問金固城是否願意見這幫人。但還不待他開口,金固城已別過臉去,讓曹雙林尷尬得不知如何開口。
“金老板,這些人指名道姓就是要見您的,您要不要……”看見父親的窘迫,曹品鳳趕緊解圍。
“哼,不見!”金固城斬釘截鐵地說,語氣很冷淡。說完之後又看了曹品鳳一眼,“謝謝崔夫人安排,但金某並非沽名釣譽之人。”
聽見金固城的話,曹品鳳很無奈地看了父親一眼。“也好,那就讓我帶金老板四處走走吧,今年的展會雖然是世雄一手操辦的,但也不比往年差,可以說更具特/色呢。來,我帶您過去看看今年有哪些奇珍異品。”
“哦哦,也是,那你們好好聊。”曹雙林很識趣,很不自然地說著,手指著還在吵嚷著要見金固城的那幫人,“我過去看看。”
曹品鳳和金固城肩並肩地走著。金固城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在想自己很難有機會主動來找曹品鳳,但她開口閉口提的卻總是崔世雄。想到這,金固城就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一臉的陰鬱,腳步也放得很慢。雖然他對曹品鳳的愛是如此炙熱,他可以為她專程放下上海手頭的工作跑到杭州,他可以為她做一切事,不計付出,不要回報,但他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在她心裏卻沒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