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你不要動粗。”眼看姐妹倆在自己麵前吵起來,老瞎子又開口了。“你妹妹嫁得好,你有什麼不高興的。我告訴你,你柳葉眉,雖是鵝蛋臉卻顴骨突出,依我看啊,以後也是個少奶奶命。”
“去你的,滾遠點。”平時乖巧伶俐的冬兒一下就把老瞎子麵前的破碗踢開了,同時右手護住夢如的肩膀,示意她趕快離開。
“哎,姐姐,咱們還沒問明白……”夢如被冬兒拖著往前走,但是她磨磨蹭蹭的,還不停回頭看。
看到這一幕,老瞎子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走著瞧吧,兩位小姐,我老瞎子眼瞎心不瞎,早已看穿一切,我從不打誑語,恐怕是你們當中的某一位對我懷有成見吧,哈哈哈……”
冬兒拉著夢如已經退到了小巷盡頭,依稀還聽得見老瞎子的笑聲。“我呸!”冬兒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真是惡/心人。”
“我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啊。”秦夢如還在洋洋得意,“雖然現在我們隻是小丫鬟,但是我們可以好好奮鬥啊,說不定真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有道理個鬼!”冬兒怒罵道,“整個就一騙/子。”她白了夢如一眼,“你也不想想,瞎子眼睛看不見,拿什麼給人看相啊,什麼臉圓鼻梁低,顴骨突出,那都是他瞎編出來的,好話誰不會說,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無恥到拿個謊話去騙人錢財!”
“可是姐姐,我本來就是臉圓鼻梁低,你柳葉眉,顴骨突出,這也是事實啊!”夢如咕噥著說道,她聲音很低,或許是覺得老瞎子眼瞎了還給人看相,自己還相信他,確實是理虧了。
“你抬頭看看大街上,十個有九個都長成我們這樣,誰信他的鬼話,誰信誰吃虧。”
“冬兒姐姐,可是……”
“別可是啦。收起你的春秋大夢吧,我的好妹妹!”冬兒狠狠地在夢如的額頭中/央點了一下,“是什麼人就該有什麼命,千萬不要有出格的思想。否則會自食苦果的。”冬兒教育著夢如,“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已,這樣無論做什麼都能長久,也能給別人留下好印象。這樣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吃虧的。”
“哦……”夢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喧囂的大街上,夢如緊緊挨著冬兒走著。雖然她不太理解姐姐的話,但是她知道冬兒是為她好才說這番話的。她本來想再問問冬兒,可是又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於是一時之間,兩人都選擇了沉默。
而在絲綢會展的崔世雄,卻在一大群聒噪的記者圍追堵/截中,好不容易才挨到傍晚,終於得以在鄂齊的協助下脫身了。一回到家,他就看見母親直直地坐在客廳裏,他不由得心裏一緊。
“世雄,都說了家醜不可外揚,答應我的事,你怎麼又說出去了呢?”老夫人抬眼看著崔世雄,眼裏充滿了哀怨和憂傷。她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以前做事小心謹慎,無論什麼事都會替大哥著想,現在卻口無遮攔唯恐天下不亂,這個人,真是她的兒子嗎?
崔世雄卻早就料到了回來後見到母親的表情會是這樣。但是他想不通,自己在展會上忙了一天了,還被那些大嘴巴的記者圍堵,他們說的話問的問題,有哪一個不是辛辣尖刻的?自己為了應付記者,應付那些大老板,還有各行各業的政客名流,一天下來已經疲憊不堪,但是一進門母親沒有一句關懷的話,反而始終站在大哥的立場上來指責他,這讓他心中十分不爽。如果說之前他還頗感自責,覺得自己說出秘密對不起大哥,但從現在這一刻起,他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在這件事上的立場。但他知道他不能表露出來,無論對母親,還是對大哥崔世華。
“娘,我都忙了一天了,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崔世雄把手中的外套一扔,有些撒嬌地坐到母親身邊,他側臉對著母親笑了,“您老人家也不問問我餓了沒有,一進門就談公事,這對我不公平吧。”
“世雄!”老夫人低沉地呼喚了一聲。
“好好好。”他表現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是那些記者非要追著問的,他們包圍了會場,把整個大廳擠得水泄不通。那種情況下,我要是不說,根本走都走不出來。”
“當然,我也是被/逼無奈,所以一時失口說出來的。”他急忙補充上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