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刺殺將會在今晚子時之前到來,如果還不做決定,絕難幸免。”林楓提醒道。
於禎茹咬了咬嘴唇,看了眼不知何時已經昏在椅子上的護衛,下定決心道:“走!”
林楓微微一笑。
夜幕籠罩下,一輛馬車從悅來客棧出發,順著平城主道,悠悠向城東林府駛去。
距悅來客棧幾條街的一個巷子裏麵,兩幫人正在對峙。
說是兩幫,實際上是三個對五個。
五人一幫呈三角形站立,為首年輕人一身戎裝,僅僅是站在那裏就透出一種凝重,其身後四人衣著各異,氣勢也截然不同,站在最後的竟然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
人少的那一幫說是三個,其實就一個人站著,清醒著的也隻有一個——是手拿酒壺喝得微醺的老頭——不過也差不多快醉了。
老頭直接就著壺嘴仰頭喝了口酒,放下酒壺吧唧吧唧嘴,打了個嗝,麵對劍拔弩張的對麵那幫人毫不緊張,也絲毫沒有給人讓路的覺悟。
追殺殺手時老人突然出現,看不清出手就把兩名殺手擺平,之後就坐在兩人身體上喝酒,至今已經堵了將近半個時辰。那老人不動,戎裝青年就不敢動,他上過戰場,也殺過人,所以他才深切的感受得到老人的殺氣。
他相信,隻要不小心觸到了老人的黴頭,自己五個人根本不夠殺的。
天色不早了,戎裝青年身後的一個灰衣男子看了看天,接著嗅了嗅鼻子,思索了一會兒走到戎裝青年前耳語幾句。
戎裝青年的表情凝重起來。
這時,一輛馬車悠悠從巷口駛過。夜幕籠罩下,馬車一閃而過,駕車之人似乎朝這裏望了望。
“哢——”老人又喝了一口酒,長出了一口氣,突然開口了:“小子,看你容貌和根骨相當熟悉,不知你是那一支的後輩,靖北久煌、平西三亞還是皇城病秧子那邊的?”
老頭的語氣極大,但戎裝男子絲毫不敢怠慢,特別是直呼三王名諱的語氣,讓他毫不猶豫的抱拳俯身一拜,恭聲道:“晚輩來自皇城,是家父建國的三子。”
家父?站在戎裝男子身後幾人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家父,他的家是整個國吧。
老頭子絲毫不覺著年輕人這麼恭敬有什麼問題,反而暢懷笑道:“哈,病秧子和建國倒是有了一個不錯的孫子和兒子啊,真讓人羨慕。想當年跟病秧子一起搶天下的時候建國那小子還是一個老是嚷嚷著要上戰場殺敵的小屁孩呢……”
站在“三公子”身後的四人頭越發低了下去。戎裝男子駭然的看了一眼猶自滔滔不休的老頭,一個不可能的猜測自然而然出現在心頭。他清楚,說是不可能,但卻是最有可能的解釋。他顫抖著嘴唇一字一句的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深深抱拳單膝跪地咬牙道:“是否姓於?!”
老頭住口,瞅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仰頭又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酒壺,幽幽道:“你都猜到了,何必再問?”
跪地男子刹那間心神巨震,如遭雷擊,臉色陡然蒼白下去。身形搖晃,幾欲摔倒,身後幾人中一彩衣女子連忙上前扶住三公子,但卻被其一把揮開,他竭力跪好,聲嘶力竭道:“求舅祖父以恒武一人之命換全天下太平!”
舅祖父?!徐恒武身後四人嘩然,盡皆跪下,能被當今皇子稱為舅祖父之人,能有幾個?結合到身處之處,還能是誰?
鎮平候,於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