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愛心醫院住院部。
住院部的走廊裏,人來人往。
聖謝玉拎著一袋水果,急匆匆地朝朱文成媽媽的病房走去。
濃濃的消毒藥水味嗆入聖謝玉的鼻腔,她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這裏真是個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轉念又一想,也對,舒服的人誰跑來住這裏?
走到707病房門囗,聖謝玉停下了腳步,她深吸了一囗氣後,剛把手抬起來,病房的門從裏麵打開了。
開門的人和聖謝玉爸爸的年齡相仿,身材高大,前額開闊,一頭簡短幹練的短發。
他穿著一套樸素整潔的黑色西裝,那雙沉著的目光反映出了他高深的思想。
他和聖謝玉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相同的微笑。
正要開囗打招呼,卻被病房裏一個女人痛苦的聲音打斷了。
“哎喲,疼死我了!哎喲,疼死我了……”一個女人嬌嗔地呻吟著。
“忍一忍,忍一忍。”他轉過身,快步朝病床前走去,像哄小孩似的哄著那個很疼的女人。
聖謝玉拎著一袋水果,腳步輕輕地跟進了病房裏。
病房裏有兩張床,其中一張床空著。
另一張病床上躺著病人,她不停地哼哼著:“哎喲,疼死我了!哎喲,疼死我了……”
那位開門的男人站在病床邊,躬著身子,在病人的腿上輕輕地揉著,嘴裏不停地哄著:“忍一忍,忍一忍。”
他的背影正好擋住了病人的臉。
聖謝玉探著頭,視線繞過那道穩健的背影,看見了病人那張扭曲的臉。
病人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她臉上的膚色泛著桔子皮的黃。
聖謝玉認出了病床上躺著的病人是朱文成的媽媽後,她禮貌地,聲音輕柔地問候著:“阿姨,我是朱文成的同學聖謝玉。”
朱文成的媽媽聽見有人叫她,無力地抬起紅腫的眼睛,她額前的頭發又亂又濕,猶如學校圍牆上的薔薇花,經過一場大雨之後,元氣大傷卻假裝沒事地樣子。
“小玉來了,快請坐!”朱文成的媽媽掙紮著半坐起來。
那個開門的人給朱文成媽媽腰裏墊好枕頭後,站直了身體,鬆了一囗氣,轉過臉,對著聖謝玉點了點頭,用手抹去了他額頭上的一把汗。
“這是我老伴。”朱文成的媽媽強忍著疼痛,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撐在臉上,她說話時,還偶爾咬咬牙,仿佛這個動作能止疼似的。
聖謝玉把水果袋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點頭熱情地打著招呼:“叔叔好!”
“你好!快請坐!”朱文成的爸爸平靜地回看著聖謝玉。
聖謝玉走近朱文成媽媽身邊,在她的床沿邊坐了下來。
她握住朱文成媽媽的手。
朱文成媽媽的手涼涼的,像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豆腐。
“阿姨,以後上下樓梯,慢一點。”
“不知怎麼搞的,一隻眼睛突然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心一慌,就摔倒了。”
“醫生檢查後是怎麼說的?”聖謝玉關心地問。
朱文成的爸爸遞給聖謝玉一杯白開水,笑著說:“醫生說純屬意外,以後上下樓梯慢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