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強見雅蘭遲遲不接電話,他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眉宇間形成了一個問號:“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雅蘭的心裏繃著一根弦,心情複雜地擠出一個笑容:“這個電話要是接了,怕你吃醋。”
黃三強愣了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是臘慶的電話?”
雅蘭吸了囗氣,點了點頭,她身上散發出一種氣定神閑的力量。
黃三強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他咬著唇,下了決心:“接臘慶的電話!”
說完,他又是一陣連續的幹咳。
雅蘭見黃三強給她投來一個猜忌的眼神,心裏的火也壓不住了。
她從衣袋裏掏出電話,斜了一眼手機屏,未接來電果然是臘慶的,她的眼睛裏,是一種經過曆練的成熟。
黃三強板著臉,喉嚨一緊,急得雙眼通紅,他的聲線顫抖著:“村裏人傳播的那些謠言,是真的還是假的?”
雅蘭麵對黃三強的質問,表現得坦然淡定,因為她沒有做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兩囗子瞪著眼睛,在院子裏對峙著,誰都不肯先做出妥協。
今天的家裏格外的安靜,靜得能聽到鄰居家炒菜時鏟子磕到鍋沿的聲音。
雅蘭急著要去鎮上賣囪肉,她沒這麼多的閑功夫耗在這些傳言上。
她一邊推三輪車一邊給黃三強叮嚀著:“午飯我已經做好了,寧寧放學回來後,你陪著孩子一起吃飯,吃完午飯,讓寧寧按時休息。”
黃三強挽起袖子,一把扯住了雅蘭三輪車的車廂:“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和臘慶的事給我說清楚,你別想走出這個家門。”
雅蘭屏住呼吸,她從剛才的激動中平靜了下來,對著黃三強,敞開了心扉:“你和那位美女編輯穿一件衣服的浪漫故事,在杏花村已是家喻戶曉,我從路上走過去,背後一群人對我指指點點,我心裏是什麼感受,你問過嗎?”
黃三強不能接受地擰著眉:“雅蘭,我和那位美女編輯是工作關係,別指望在這件事情上,我會服軟求饒。”
雅蘭的唇角也扯出一抹柔軟的笑意:“我和臘慶也是正常的工作關係,你也別指望我會給你服軟求饒,每逢刮風下雨,都是臘慶幫我收攤,你整天鑽在那片杏林裏,心裏有我嗎?”
黃三強像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生氣地說:“我整天鑽在杏林裏,那是為了杏花村的發展,為了杏花村的村民都能過上好日子,你作為村長夫人,不僅不支持我的工作,還故意在後院裏放火。”
雅蘭露著虎牙笑了笑:“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要去賣我的鹵肉了。”
但凡是黃三強提及杏花村發展的話題,雅蘭不是回避,就是打茬,兩人從不正麵溝通。
黃三強曾為此一度陷入無盡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麵對村裏那些扭曲事實的傳言,剛聽到時,雅蘭心中溢滿了怨念,她把內心的不甘化成眼淚,源源不斷地湧出。
一段時日過後,那些傷痛漸漸消解,平和。
黃三強見雅蘭笑了一下,她的笑如鐵一般的堅硬,心裏忽然有些後怕,情緒漸漸地陷進了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