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的寒氣讓那盞油燈看起來十分遙遠,仿佛已隔經年,亦如電影裏麵蘭若寺相差無幾。
葉十天臉色平靜,溫可馨也是如此,至於野獸根本就不知道何為恐懼,可是燕萱兒卻跟他們沒法比,好像也隻有她不具備任何修為。
“那個地方會不會有鬼?”燕萱兒問了一句。
葉十天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燕萱兒的問題,這類問題他不好回答,因為他們還沒有走進去。
溫可馨道:“掛著油燈的那個兩層樓木屋好像是一間客棧。”
“客棧?”野獸將手電照到那個地方,“確實是一間客棧!”
“這個地方竟然有客棧,”溫可馨道,“你們不覺得很詭異嗎?”
葉十天沉聲道:“先不管它詭不詭異,今晚始終得找一個地方休息。”
他們離那間客棧又近了一點,可是當他們看到這間客棧的名字時,還是忍不住臉色微微蒼白。
“回魂客棧”無論是誰看到這四個字,恐怕都不能鎮定吧!
當他們距離這間‘回魂客棧’不過十來米的距離時,禁閉的客棧大門竟然打開了半點,與此同時,一聲堅銳的貓叫聲刺破了這個地方的平靜。
這一幕讓人心頭發怵,如果是普通人來到了這個地方肯定會被嚇的半死,所幸的是他們隻是臉色微微變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驚慌。
村子裏的寒氣似乎更加嚴重了,視野可憐的不足十米,而這時的血月更為妖異,就像是塗抹上人體內的鮮血,紅的令人不安。
客棧裏麵傳來較為刺耳的摩擦聲音,這種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某種堅銳的物體敲打在木板上,容易讓人想到咀嚼骨頭時的聲音。
“這個地方竟然還有人!”野獸臉色不是那麼自然,心裏麵多少毛骨悚然。
“既然有客棧,怎麼會沒有人呢?”葉十天想也沒想就那麼走了過去,所有人隻好緊緊跟在身後。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風吹開了,然後先是一根彎曲的木拐探了出來,緊接著一個年紀約九旬的老婆婆提著一盞油燈走了出來。
“你們是來投客棧的嗎?”
這個老婆婆很老很老,老的連牙齒全部都掉光了,臉上幹癟癟的皮膚如同風幹的橘皮,嘴唇上滿是皺紋,說著一口湘川口音。
葉十天點了點頭,又問道:“請問老婆婆為何客棧取名如此怪異?”
老婆婆頭也不回,提著油燈邊走邊道:“因為這個客棧本來就是收留孤魂野鬼的!”
“可是我為什麼看不到一個鬼?”葉十天戲謔道。
“他們已經來了!”老婆婆上了二樓,聲音斷續,回音飄蕩在整棟小木屋。
葉十天側目,木屋外麵風吹草動,血月光輕灑在顫抖的荒草間,極為陰寒的寒氣仿佛已經籠罩了這間看起來格外陰森的客棧。
窗外傳來了陰冷的銅鈴聲,以及午夜三刻初更聲,兩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合成了一種震懾心魂的聲音——招魂。
葉十天坐了下來,坐在一張破舊的酒桌前,卻叫野獸帶著燕萱兒及溫可馨上了二樓,並且吩咐他們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下來樓。
客棧裏麵沒有夥計,隻有一個老婆婆,所以他得自己動手拿酒,得自己給自己倒酒。
他倒了一杯酒,又從廚房裏拿來了一碟花生米,然後一個人喝著酒,慢慢的剝著花生米。
就在喝的第四杯酒剝的第十四顆花生米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冷風,緊接著一段令人毛骨悚然抽泣聲傳遍了這間客棧。
葉十天莞爾一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剝著手中的花生米,看他這樣子似乎絲毫沒有打算會去睡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