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靜靜呼吸,還保留著鎖定宋悅的姿態,絲毫不為所動。
宋悅一臉苦相:“好師姐,你放過我吧!”
“可是你先挑釁我的,我是那種願意吃虧的人嗎?”裴夕月身體愈加靠近宋悅,顯得更加親昵。
李長庚已經開始摸自己的須彌戒,宋悅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隨即鼓足勇氣,惡狠狠地對裴夕月說道:“師姐,你可不要逼我!”
“哦,如何呢?”宋悅的臉一點威嚴也沒有,故作高深的樣子直讓裴夕月想笑。
宋悅一個深呼吸,伸出手來,戰戰兢兢地摟住裴夕月的肩膀,指節都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裴夕月的臉色一下陰沉了。
“如何啊,師姐,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你怕不怕?”
李長庚幽幽一笑,覺得宋悅下一秒要倒黴了。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在青月逐漸放大的瞳孔裏,裴夕月順從地側倒在宋悅的懷中。
李長庚笑容凝固,一下懵了。青月也認真地簇起眉頭,用它有限的妖腦,思考此事的前因後果。
“如何啊,師弟,你怕不怕?”
遺世而獨立的傾城佳人就在自己懷中,可是宋悅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要說心情,就像當初九死一生穿過三層法陣,最後卻隻見到青月這條狗一樣。
“師姐,這可是你逼我的。”宋悅語氣決然,如老僧看開生死,一臉解脫之後的淡然神情。
裴夕月一時有些看的失神,宋悅認真表情下的側顏,也是可以和李長庚一較高下的。
“李道友,你可能有所不知,宗門已經許諾我與裴裴成婚,婚期就定在一年之後我的成年之日。屆時一定請你過去。”
李長庚明顯受到了一擊暴擊,看著宋悅認真的神情和裴夕月順從的詭異舉動,臉色一下漲紅,口中支支吾吾:“裴,裴裴,你快告訴我,這小子說的可是真的?”
水流暗湧的海底,莫名空明的白光下,李長庚的臉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海水解開他的發簪,發絲淩亂飛舞。避水珠的碎片從他的手縫間揚起,帶起點點的血跡。
宋悅心中一陣疼痛,他看的出來,李長庚確實是動了真情。
“唔啊。”一口口氧氣從李長庚的口中流走,化成一顆顆氣泡升騰而去。失去了避水珠的庇護,他不但頂著巨大的水壓,而且隨時都要麵臨窒息,可是,他的眼睛還是睜的大大的,飽含期待地盯著裴夕月。
“是真的。”裴夕月的眼皮沒有絲毫閉合,話音聽起來格外冷漠。
李長庚痛苦地閉上雙眼,睜開之後目光移到宋悅身上,深深滿滿的全是絕望。
宋悅腳底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氣籠罩全身,瞬間如墜深不見底的冰窟。眼前的李長庚,懷裏的裴夕月,一下子陌生起來。
一副莫名其妙的情景出現在宋悅眼前,華裳眼裏帶著蔑視,手中持著日蝕劍,刺穿自己的胸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宋悅的心在流血。
拋下裴夕月,宋悅跑向李長庚,海水之中,李長庚尖刀一般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宋悅,衣袂一揮,轉身之間整個人直接消失。宋悅向前伸展到極致的手,終究是沒有觸碰到李長庚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