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歡子答道。同時伸手從褲兜中摸出一瓶風油精交到哈依手上。在湖南上車時他就一直帶著這東西的。
哈依將風油精塗抹到多曉生頭部各處穴位,又反複用手揉了幾遍那些穴位,多曉生伸出舌頭終於舔了舔嘴唇,接著嗯了一聲,睜開眼來,道:“這是在哪?”
哈依道:“百鬼穀,多大俠剛才昏過去了,把這裏忘了麼?”
多曉生站直身子道:“什麼?百鬼穀?你說我們在百鬼穀?”
孟貴在一旁道:“是啊,多兄弟你怎麼啦?”
多曉生道:“我看見了巫師,一個巫師帶著一群手執針線的人,在縫著許多人的頭皮,縫著縫著,來了一群人,那群人直奔我,把我架在兩棵樹木之間,然後巫師穿針引線,就往我的太陽穴和額頭上刺,再然後就刺我的上嘴唇和耳根部,再然後我就醒過來了。咦,這是什麼氣味?”
哈依連忙道:“風油精,是我用它把你弄醒過來的。”
多曉生道:“你是那夢中的巫師,是你在刺我的太陽穴?”
說完,多曉生望了卓哈依一眼,那眼神怪怪的:“是你,你是巫師!”
卓哈依、歡子和樂子、孟貴四人莫名其妙。
孟貴道:“多兄弟你到底咋啦?說些話來讓人摸不著頭腦。”
多曉生道:“哦,你們是那群把我架在兩棵樹之間的人,你們到底要幹啥?”
歡子道:“多兄弟是不是還沒清醒,我讓卓醫生再幫你揉揉。”
多曉生連忙把身子往地下縮,同時搖頭晃腦地說:“啊,你們還要把我架在樹木上,我不幹不幹不幹!”
孟貴和歡子趕緊用力架住多曉生,多曉生眼睛望向遠處,喃喃道:“哦哦,他們走啦,他們走啦,他們終於走啦,哈哈哈……”
多曉生的笑聲震得孟貴四人耳膜嗡嗡作響,在空蕩蕩的叢林中,那笑聲聽起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孟貴和歡子順著多曉生的目光望過去,隻見前方除了那些幽幽的螢火在移動外,別的什麼也看不見。
多曉生又道:“看,看,閉了手電快看,寺廟,他們跑到寺廟裏去了。”
眾人又是一陣莫名其妙,連忙將手電熄滅下來。
哈依忽然叫起來:“是啊,不錯,那些螢火排成了寺廟。”
孟貴、歡子和樂子再看遠方那些遊移的熒光時,果然看到了寺廟的樣子,星星點點的螢火,連成了寺廟的外形,那線條忽明忽暗,閃閃爍爍,在漆黑的夜空中忽遠忽近。
多曉生又道:“哦哦,還有一群在打架的,哦哦,到底誰打了誰,那麼亂?”
孟貴等四人看了一通,發現那螢火排成的圖案依舊是寺廟,哪有人打架的影子。
多曉生又道:“錯了錯了,不是那兒,是這邊,這邊啊。”
孟貴和歡子順著多曉生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距寺廟幾丈開外的地方,一些螢火在上下左右跳躍,亂作一團,但孟貴和歡子怎麼也看不出是一群人在打架的樣子。
哈依道:“怎麼我沒看見啊?”
說著哈依將頭湊了過來,順著多曉生的目光看過去,驚得叫起來:“啊,那麼多人,他們在幹什麼啊,真的在打架?”
樂子也湊過了頭,可看去看來,怎麼也看不出有人在打架。
孟貴和歡子不死心,睜大眼睛盯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螢火仔細看,直到眼睛都看得疼了,還是看不出打架的場麵來。
多曉生又叫了起來:“啊,好大一尊佛像!”
四人再順著多曉生的目光往右邊看,這一看,四人都吃了一驚,右邊不遠的地方,閃爍的螢火沿著一些線條遊移,那些明暗相間的線條,果真連成了一尊巨型佛像,四人要仰頭才能看見那佛像的上半身。
那巨佛的頭部似乎張著黑乎乎的大口,要將眼前的一切吞噬掉。
“啊……”哈依被驚得叫出聲來。
孟貴趕緊在哈依背心上拍了拍:“哈依別怕,有表哥在!”
哈依定了定神,將頭靠在孟貴懷中來:“表哥,這地方真邪門!”
多曉生還在喃喃自語:“啊,咋的什麼都亂七八糟啊?這世界好亂,真的好亂。”
四人再順著多曉生的目光看去時,先前的寺廟、佛像什麼的都不見了,隻見那些螢火依然閃閃爍爍,遊移不定,卻再也看不出是些什麼圖案來。
忽然,四下裏響起了風聲。
風從黑暗中來,刮過眾人身邊,又吹向黑暗中去。那些螢火忽上忽下躥動了一陣,漸漸熄滅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