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長說完，從辦公桌上扯了紙巾不斷擦額頭上的汗。
顯然，在準卓哈依電話請假的事兒上，醫院有脫不了的幹係，若哈依真有個三長兩短，院長恐怕都得下課。
見張院長神情緊張，孟貴安慰道：“張院長，這事兒也不能怪你們，卓醫生她被人綁架，又不是你們叫她去給別人綁架的，雖然剛才她沒有親自接您電話，但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綁票者隻是把她軟禁在了某個地方，還不能對她下手，卓醫生現在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我們也正在竭力想辦法營救，院長您就先放心吧。”
聽了孟貴的話，張院長心下稍安，歎了一口氣坐回座位上道：“人都被綁架了，到底要不要報警？要不要報警？”那神態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歡子二人。
歡子道：“張院長，您先安靜一下好麼？先前我已經說過了，一旦報警，驚動了綁票的人，他們為了逃命撕票這麼辦？如果卓醫生被他們滅了口，後果……不說您知道的，所以報警不是上策，您說呢？”
張院長有些惶恐地道：“如果不報警，以後上麵追查起來怎麼辦？”
歡子道：“您是擔心無法向有關部門交代，是吧？當然，警我們是要報的，不過不是現在。事到如今，有些責任當然得我們共同分擔了，如果卓醫生能安全被解救，院長您可能最多作個檢討材料就算完事，可如果現在就報警，對方為了逃脫警方追捕而把卓醫生滅了口，結果恐怕就不是作個檢討材料這麼簡單的，相信院長大人您是明白人，該怎麼選擇您考慮吧。”
張院長道：“那你們現在又怎麼證明卓醫生還活著呢？”
孟貴道：“院長放心吧，我馬上證明給您看。”
說完，孟貴掏出手機，撥通了哈依的電話，同時開了免提。好一陣後，電話那頭傳來哈依的聲音：“表哥你好，什麼事？是不是我爹又向你借錢了？”
“哈依啊，沒有的事兒，我打電話問問你好些了沒有？”
“好點了，隻是還需要五萬塊，我爹說他來甘孜了，是真的嗎？”
“嗯，真的，昨天動身的，可能已經在半路上了。”
“唉，真是為難他了……”
電話突然掛斷。
孟貴裝好電話，對張院長道：“張院長，這回您相信了吧？先前卓醫生半天不接電話，接了之後又突然掛斷，說明她說這些話都是在別人控製下說的，掛電話也是別人掛的，而不是她本人。”
張院長點了點頭道：“人還活著就好，就好。卓醫生他爹真的來甘孜了？卓醫生說還需五萬是咋回事？”
孟貴道：“人來沒來我們不方便透露，隻是五萬的事兒，我倒是可以告訴院長，那是用來穩住綁架分子的，有了這個誘惑，對方暫時不會殺人滅口。”
張院長道：“哦，我明白了，那對方綁架一個醫生，難道僅僅隻為了五萬？”
孟貴道：“不止這數目，但也不是太高，我們已給了八萬八。”
張醫生道：“哦，那好，救人要緊，如果還需要錢，隻要在我能給出的範圍內，我都盡力支持你們吧。”
孟貴道：“那倒不必，隻是不知綁票的有多少人，現在在哪。”
張院長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孟貴道：“我們想通過五萬把對方先引出來，再順藤摸瓜把他們幹掉。”
張院長道：“就你兩個人？”
孟貴道：“就我們兩人當然不夠，我說的意思是，當我們引出對方的人，出其不意先製服他們。這有兩方麵好處，一是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了解綁架團夥的底細；二是到時候可以用對方的人做人質，和對方交換哈依。如果事情按預想的方向發展，第一方麵雖不一定能達成，但第二方麵的情況多半是成立的。若此計可成，哈依一旦安全，我們馬上報警，借助警方追捕綁票者；如若不成，我們又另作計較。”
張院長終於舒開了眉頭，道：“唉，如此看來，兩位還真不簡單哪，就按你們說的辦吧，需要我做什麼，我盡力配合兩位。”
孟貴感到內急，便問張院長：“你們醫院衛生間在哪？”
張院長一直門外：“走廊右方盡頭，往右倒拐就是。”
孟貴出得院長辦公室來，恍惚間看見小康頭的身影從左方樓梯口走下去，手裏似乎還提著垃圾桶。
歡子接過先前張院長的話茬道：“院長，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您先保密，不要把哈依失蹤的事兒說出去，如果你們醫院對外公布考勤的話，就說卓醫生請假回家還沒來就行了，至於其他的配合，我們以後再說吧。還有，能給個電話麼，有情況我們好和您聯係。”
張院長說了電話號碼，歡子存入手機，又將自己的電話給張院長打了過去，張院長也存下了。
歡子道了謝，告別了張院長，等孟貴從衛生間出來，二人一起下了樓。
孟貴一邊走一邊想，隱隱感覺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但究竟哪裏不對勁，孟貴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