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光一亮，在那凜冽的寒夜裏，他的嘴上，仿佛開了一朵橙紅色的花。
花立時謝了，又是寒冷與黑暗。
鼻尖上懸著的鼻涕仿佛已經結了冰，薑偲一動不動地現在大門口，嘴裏已經嗬不出半分熱氣，臉色些微有點兒蒼白，眼神空洞地看著大門內……
望眼欲穿之時，一個纖纖作細步的女人向常九走來，堪稱精妙世無雙。
隻見來人一頭細致烏黑的長發，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發絲自然的垂落下來。
步步生蓮，羅襪生塵的地走到常九麵前，正是翹首以待許久的姚珈，一臉歉意，微微一笑，也不言語，不知該說什麼，還是覺著沒必要。
不知何時拭去了鼻涕的常九，可沒覺著就能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好氣道：“你怎麼現在才來？都幾點了！”
姚珈聳了聳肩，微笑不減，說：“作為一個男人，等一個女人，那是你的榮幸，何況還是像我這樣漂亮的女人……”
常九擺擺手，打斷道：“打住吧！打我認識你那天起，咱家事兒就沒斷過！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合著我是請了你這麼一個活祖宗是吧！”
姚珈不樂意了，鄙夷道：“得得得，至於的嗎？不就是晚來了一會兒嗎？”
“一會兒？我在寒風裏溜溜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常九打了一個噴嚏，不高興道。
“那又怎麼著？男人不就該讓著一點兒女人麼……”姚珈傲嬌道。
常九伸了個懶腰，抖擻抖擻精神，鄙夷道：“讓著你？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奉勸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等幾分鍾也就罷了，白白多等了一個小時。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合著我這是請了你這麼一個活祖宗是吧……”
“說話別那麼損啊！我這德行怎麼了？嫌我長得不好，你找一好的給我瞅瞅啊！”姚珈咬牙切齒道。
常九抬頭挺胸，自信滿滿地說道：“你以為我不能？要不是我這人心慈手軟，早就把你像甩大鼻涕似地甩了！”
“嗨，你還來勁了！也不瞅瞅你自己那點德行！要說上天可真夠偉大的，怎麼就造就出你這麼個半生不熟的東西！”姚珈怒火攻心道。
“我長得是不如你，你瞧你長得多好……跟模特似的，而且還是畢加索先生專用的！我說怎麼剛認識你就覺得眼熟呢，合著在畢老先生的名畫裏都見過！”常九讀的書雖然不多，但還是讀過不少的，尾大不掉地怨罵道。
姚珈恨得牙癢癢，說：“那也不如你！達芬奇打小練畫、畫的就是你吧？我還真挺納悶的，達芬奇怎麼就透過千山萬水，把你的模樣畫得那麼逼真！”
看著波濤洶湧的姚珈，常九忍不住戲謔道：“怎麼著？達芬奇畫雞蛋惹著你了？嫉妒了對不對？誰讓你的胸脯還不如蛋黃大呢？說真的，要不是你見天兒在前麵罩著個假胸，我還真就分不清楚你的正、反麵呢！”
姚珈微微一怔，低頭看了一眼，抬頭，挺胸，收腹，撅屁股，說：“就你好！細的跟根兒牙簽似的，平時堆在一塊堆兒也就罷了，每到那時候，我就跟夢見我姥姥在縫衣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