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嗯?你讓我放鬆?”男主人的聲音卻更大了,仿佛有意要給卡爾與他妻子宣告一樣
“這份《人民觀察家報》上寫著,希特勒就在今天會見了穿著天鵝絨衣服的高貴的意大利夫人,雙方言談甚歡,就兩方問題達成了一致,意大利夫人高度讚揚了希特勒的所做所為,說相信希特勒會帶領德國人民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下方的人民一片歡呼聲。”
“這寫的是什麼狗屁,記者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既然會寫出這種話?還有這群屁事不知的狗屎群眾,竟會去支持納粹!”
說這話時男主人顯然十分氣憤,用手指著女主人的鼻子,仿佛她就是那個萬惡的希特勒。
而作為當事人的卡爾卻做著從心之舉,絲毫不把自已便是碼上那篇文章的人當回事兒,默默且大口大口把吃著牛排與麵包。
嗯,今晚可以不吃東西了,說不定明天也可以不吃了。
而女主人卻也不是專門讓別人欺負的,她是英國一個名門貴族的女兒,這也使得她有一身自己的傲氣。
畢竟,這不是童話,生活中男人不會像灰姑娘中的那樣,娶一個配不上自己的女人,女人更不會將自己的生活交給一個生活質量比自己還低,家境比自己還差的男人之手。
當然,美麗與帥氣的人總是例外。
不過女主人也顯然被激怒了。雖然她顯然隻是想反駁一下男主人,但說出的話明顯傷到了他的玻璃心。
“哦?”她挑了挑那為她帶來了許些英氣的眉氣,生起氣來都那麼動人。
“所以呢?你準備全副武裝,穿過幾十萬衝鋒隊,去槍斃希特勒?一個衝鋒隊員就可以收拾你。”
“你這是無理取鬧!”男主人開始暴怒了,“難道這些愚民們沒看見那些衝鋒隊員衝進弗尼婭學校旁的那個小商店時,打砸了店主老約克的店並當街摔壞了他那正播報著我們報紙內容的收音機。”弗尼婭是他們的女兒。
“得了吧,這算什麼事兒?”
“算什麼事兒?這些納粹還讓那些衝鋒隊員衝進我們的集會,把我們用棍棒打了出去,這群狗屎。”
“的確有些過分了。”女主人皺著眉,“不過納粹可以給他們牛奶麵包與工作,你可以給他們什麼呢?”
“我們可以給他們帶來自由與民主呀!這難道還不夠嗎?”
“行了,你會餓著肚子去聽那些吃著你們用血汗創造的錢的政客口中所謂的自由嗎?”
“克萊絲,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你口中的政客的妻子!”
“安心啦,我又不會去推翻你們。”
“算了,反正那些人一定沒好結果。”男主人的氣也消了,他有些疲憊了,開始大口喝著牛奶。
卡爾與他妻子全程無視了他們的爭吵,繼續像飯桶一樣吃著東西。
而主人家的男孩子則與那個叫做弗尼婭的更小一點的女孩子聊著天,一點也不對父母的爭吵感興趣。
弗尼婭可愛精致的小臉有些發紅,她小聲告訴他哥哥班上有個叫肯的有著挺拔鼻梁的藍眼帥小夥給了她一朵玫瑰。聲音夠小以至於不讓父母聽見。
萊克搖了搖頭,他不屑於聽妹妹的帥哥故事,那些讓他聽得想吐。他在意的是明天拳擊俱樂部舉行的比賽他能否拿到第一,想著,他還對著空氣揮動了兩下拳頭。
卡爾靜靜地看著那兩個孩子,他家那個同樣可愛的女兒從沒有談論這些,他們沒錢,而女兒上完學後就會去賣報紙補貼家用。
他的表情靜的可怕。
飯後,卡爾與妻子道別了這一家,並萬分感謝他們的招待。女主人倒是一連地說著沒什麼,歡迎再來,男主人卻冷著臉,顯然不想在自己吃飯時身邊有兩個礙事的家夥。
卡爾回到家,看到妻子那因為吃飽了而滿臉幸福的表情,並仿佛反應過來,嚴肅地拉著他的手對他說:“親愛的,我偷拿了兩個麵包,可以給那兩個天使填填肚子,你不會怪我偷東西吧?”
卡爾突然哭了,他一把抱住妻子,嘴角卻浮出一絲冷笑。
“自由?民主?”
“我們隻想要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