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和許皓伯並沒有帶顧庭之立馬回大牢,而是去了許家名下的一家醫館。兩副藥下去,顧庭之的燒就退了,但人仍虛弱。這夜,蘇子墨並沒有回帝師府,而是在醫館徹夜未眠的照顧顧庭之。
許皓伯也是沒有回去,他不放心蘇子墨,算是兩個人一起照顧了顧庭之一整夜。清晨,顧庭之悠悠醒轉,入眼的便是撐著腦袋在他床邊打瞌睡的蘇子墨。蘇子墨是剛睡沒多久,這會兒正是好眠的時候。顧庭之看著她安詳的睡容,心中一暖。他見過許多的美人,卻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是天底下最美的。顧庭之剛一動,蘇子墨就迷迷糊糊的醒轉了過來。顧庭之這時才看清,原來自己的小手指上綁著一根紅繩,繩的那一頭連著的是蘇子墨的手指,難怪自己明明動作很輕卻還是吵醒了她。
蘇子墨欲抬手揉揉眼睛,可是繩子太短了,連帶著顧庭之的手都被提起來了,蘇子墨這才察覺的連忙把繩子解下放在一旁,柔聲對顧庭之說:“你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顧庭之剛要開口,蘇子墨就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指了指不遠處坐著睡了的許皓伯,顧庭之沒有再開口,而是對著蘇子墨點了點頭。蘇子墨繼續輕聲的說:“你先躺著,我去給你弄些粥來。”不等顧庭之反應,人就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顧庭之看了看還在沉睡的許皓伯,到底是鍾鳴鼎食之家教育出來的,就連現在也是背脊挺直的模樣。一轉眼他就看見了那一小根紅繩,那根綁著他和蘇子墨手指頭的紅繩,他突然臉一熱,伸手將繩子拿了過來。這時,房門輕微的響動了,顧庭之驚的連忙把繩子塞進了自己胸口的裏衣裏藏好。
蘇子墨一出去就碰見了葉書,他正端著粥食過來。蘇子墨接過東西就轉身回到了屋內。剛剛小心將托盤輕聲放下,就見顧庭之臉色坨紅,她以為顧庭之又燒起來了,不假思索的就伸出了手摸在了顧庭之道額頭上,這下顧庭之的臉是更紅了。
許皓伯一向淺眠,盡管蘇子墨一再小心,他還是醒了。看見顧庭之已經醒了過來,他也是舒了一口氣。許皓伯一醒,就沒什麼動靜上的顧及了。顧庭之連忙從床上跳起來,蘇子墨剛想說什麼,就見顧庭之正抱著粥碗一頓亂倒。蘇子墨看著他的樣子搖搖頭,也是沒再說什麼了。
三人收拾完畢後,蘇子墨欲送顧庭之回京兆府的大牢。
顧庭之卻是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對著她和許皓伯一臉正色道:“我之所以逃出來,就是為了去看看我祖母的情況。然而顧府一直有人把守,我不得機會。這幾日流落在外,也是聽到了不少情況,蘇子墨,你實話告訴我,顧家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蘇子墨皺了皺眉頭,蹲在了顧庭之麵前,仰視著他:“是我對不住顧家。你放心,昨日禦醫已經去顧府,你祖母無礙。但你目前身份敏感,我不能讓你冒險,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她的聲音輕柔,甚至有一絲懇求的意味。
顧庭之從來沒有見過蘇子墨如此柔軟過,內心掙紮不已。
看顧庭之猶豫不決的模樣,蘇子墨無聲的歎了口氣。許皓伯卻是默默的拿了筆墨紙硯出來:“把你想寫的話寫下來,蘇姑娘會帶給你祖母的。”顧庭之看了許皓伯一眼,拿過筆認真的寫。看著顧庭之,蘇子墨鬆了一口氣,看著許皓伯,充滿了感激。
蘇子墨偷偷的將顧庭之送到了京兆府的後門,是白笙帶心腹親自來接的人。白笙和許皓伯卻是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未發一言。蘇子墨並沒注意到這一眼,看著顧庭之的背影漸漸消失,她轉身就和許皓伯告別隻身一人去了顧府。許皓伯原本不放心,但蘇子墨的態度卻是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