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神秘的,黑夜總想掩藏什麼,繁星閃爍下,一切似明似暗總想讓人探究。
我是蘇子墨,今年18歲,名字和年齡都是師傅告訴我的。
我沒有兄弟姐妹,沒有父母,沒有族人,甚至不知自己生於何時何地,隻有一個時常喝醉需要我照顧的師傅。我知道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會有父母的,可我從未見到過其他人。小時候我曾仰頭問過師傅,師傅說他也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在敷衍我的,誰會生而無父母,不然怎麼出生的。
自打我有記憶起,我便在這山穀生活了,常常如今日這般,在夜裏猛然驚醒。我總會做同一個夢,夢裏總有一個身姿仙然的男子。有時他在笑,那樣惑人身心;有時,他在烹茶,那樣溫柔繾綣;有時,他隻有一個背影,卻是那樣決絕的透著涼意;又有時,他連個背影都沒有,我卻覺得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每每驚醒後我總是會習慣性呆坐。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天有些微微亮了,我離了床穿好衣衫去了灶房。這穀內就我和師傅兩人,師傅愛喝酒,據說我就是他喝醉了撿回穀的。穀內生活清苦,我早已習以為常,這做飯添水的事兒我更是做的得心應手,師傅總是會醉的一塌糊塗,於是這爐子上便常常熬著醒酒湯。
“噗嗤噗嗤·······”瓦罐裏的湯汁已經溢出來了,可一旁的少女卻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專心致誌攪動著手裏的粥勺。這時的天色已經大亮了,少女將瓦罐從爐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便轉身進了一間茅屋。潦草的家具,簡單搭製的床上,一個身著破敗衣衫的男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麵,胡子雜亂,發絲淩散,遮住了容顏看不出年齡,被子早已經掉落在地了。少女走過去將被子從地上抱起來,費力的拍了拍上麵的灰放置一旁,開口道:“師傅,粥已經煮好了,該起來吃早飯了。”
男人似聽見了一般,隻是翻了一個身,少女無奈的歎了口氣便走出了,走之前還不忘替男人蓋了蓋被子。少女一走男人便睜開了雙眼,眼神中滿是讓人讀不懂的情緒,有不舍,有掙紮,有不甘·······可這一日終究還是要來的。
少女忙著將早飯端上桌,剛剛收拾好便見男人走了過來,少女趕忙熱情的叫了一聲:“師傅早”。男人卻毫無生氣的胡亂的“嗯”了一聲。剛剛坐下,少女便將一碗醒酒湯端放在男人麵前,男人打著哈氣,端起一飲而盡。少女麵不改色的看著這一切,是的,這一幕是山穀的早起日常了。師徒二人靜默的用完了早飯,少女將碗筷拿進灶房收拾。出來時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桌上卻有兩本書,似是男人留下的。
過往,那個時候男人還並不是如此不修邊幅,隻是看著有些潦草胡亂而已,平常除了照料少女的一日三餐,剩下的時間便在這穀內的不知哪一個角落喝酒,總是喝得酩酊大醉。不知從幾時開始這桌子上開始出現書了,少女看不懂的地方便會折一個角,次日便會有解答放於書中,少女若是開口詢問,男人也會解答幾句,隻是依舊上寡言少語。後來,少女開始漸漸進入灶房,男人索性連一日三餐都不顧了,每日不是不見身影就是喝的爛醉出現在某個角落。
這一日,正午早已過了,留在桌上的飯菜也早已涼了,我將冷飯菜端進了灶房放進鍋內的熱水中溫著。做好這些,我便出了小院,開始尋找師傅,我一如往常先去他這幾個月常去的地方,皆是沒有發現他的蹤跡。看著麵前繁茂的植被,山穀之大,我犯了難,撿起了一個樹枝拋向空中,樹枝落在哪個方向便去哪個方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