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錦回宮已經好幾天了,意料之中,顏婓一直沒有出現,她也很安靜的呆在宮中,沒有吵鬧著要出去。
皇甫錦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眼睛望向已經落光葉子的樹,光禿禿的枝幹和幹冷的空氣,讓她的心情更加的煩躁。
那日,夏可可告訴自己關於三王爺的一些事情,無非是爭奪皇權的事情。自古皇家多殺戮,哪個皇帝不是踩著血肉登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一將功成萬骨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是三王爺卻把柳少彥卷了進去,這條路上凶險萬分,夏可可自然是不願意。
顏婓和皇甫霖都是三王爺的人,最近有夠他們忙了。
皇甫錦歎了口氣,想起那晚氺媽的反應,更加的讓她迷茫了。
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兩月有餘,依舊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氺媽不願說,顏婓也是守口如瓶,這冷冰冰的宮牆裏,也沒有可以說話的人,著實的讓她鬱悶起來。
跟氺媽說起三王爺時,氺媽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皇甫錦不是沒看到,隻是沒想到在她聽到三王爺不甘屈居下位時,竟然會激動的摔破手中的茶碗,抓住她的肩膀,語氣急切的向她詢問三王爺的事情,待她發現自己的失禮,又喃喃的解釋,三王爺賢德,是不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氺媽究竟隱瞞著自己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對三王爺的事情那麼關心?
皇甫錦回到屋內,從箱子內拿出一個卷軸,打開平鋪在桌子上。
畫上的女子,體態窈窕,著青色煙羅長裙,青絲半散,用一支做工簡單的玉簪束著。柳眉輕鎖,眼神迷蒙的側身躺在軟塌之上。自是一幅神韻俱佳的美人春睡圖。
氺媽說,這是唯一一幅娘親的畫像。其餘的,在娘親進宮之後,全部燒毀了。
皇甫錦的手指撫著畫中女子的眉眼,雲淺裳,娘親,我要怎麼做?
不喜歡這裏,這裏的水,這裏的空氣,這裏的人。這裏的故事,都讓人那麼累!我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良久,皇甫錦才將卷軸收好,放回了原處,雙手攏在袖中,走出了院子。
秋末蕭瑟,到處都是荒涼,就連這皇宮也不外乎是。“天外孤帆雲外樹,看又是春隨人去。”皇甫錦站在枯黃的花枝中,不言不語,靜靜的立著。幹淨的眉眼盡是抹不去的憂傷!
這般清麗的模樣,卻在自己的不覺之中,落入了別人的眼裏,印在了心裏。
皇甫錦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竟然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麻,沒想到自己發了那麼久的呆,覺得好笑,揉揉雙腿,往回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皇甫錦悄悄的躲在牆角處,凝神靜聽。
“……太子雖然魯莽,但是也算仁義,身邊更是有太傅和其他大臣悉心教導,為南翼出謀劃策,將來,自然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三王爺位居臣位,不可好高騖遠,做出謀逆的殺頭之事。你和七王爺是他最相信的人,一定要規勸他!”
“夫人,恕臣無能為力!”
“顏大人,我知道……”
“夫人既然知道,便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夫人好好照顧小公主才是,不要枉費了柔妃娘娘的一片苦心。臣告退。”
“顏大人……”
皇甫錦靠著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對著呆立在門旁的兩個人打招呼,“氺媽,顏婓大人,你們好啊!”
“不知道,兩位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呢?”皇甫錦慢慢的踱到兩人麵前,笑容不變的問道。
顏婓張張嘴巴,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頭撇向另一邊,不看她。
皇甫錦看他這個樣子,心中無名火起。閉上眼睛,狠狠的壓住心裏的那股怒火,“顏大人若是沒事,就趕緊離開吧!讓別人看到,會說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