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薇臉上的血色在瞬間退得幹幹淨淨,這個男人的嘴巴一向很毒,盡管早就知道,可還是免不了受傷。纖長瘦弱的身軀在夜風中搖搖欲墜。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看她的!她緊咬了下唇,決定不再說一句話。
她想笑,唇角早已僵硬,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心髒那裏仿佛有人用鈍刀慢慢切割著,一下一下,痛,一時半會卻又死不了。
這麼多年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可在聽到他的話後還是會覺得耳根火辣辣的發燙,就像被人當眾扇了一耳光,特別屈辱。
她轉過身去,不想被眼前的人看見她的淚水。那軟弱的樣子,不想再次被人嘲笑。
明明她的第一次是被他奪走的,他有什麼資格那樣說自己?
風騷嗎?****嗎?下賤?還是不知廉恥?
那有什麼關係?無所謂啦,怎樣都好,她隻覺得萬分疲憊。
看著她蒼白著臉轉過身去,眼眶裏似乎還閃著晶瑩的淚水,將落未落,十分惹人憐愛。甘子楚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氣自己竟然方寸大亂,口不擇言!多少年了,他還是頭一次這麼沒理智。
他緩下神色來,溫柔地伸手去拉她。在傷過人之後,下意識地想要去安撫一下。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顆糖?白幼薇不肯接受,甩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甘子楚的怒氣又起,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可目光落在她微微抽動的肩膀上,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他再去拉她,白幼薇依舊甩開,他幹脆使了力氣,將她整個人掰過來,她不肯依從,兩人在拉拉扯扯間,白幼薇腳下一崴,整個人向後仰去,如一隻斷線的風箏,輕飄飄的摔了出去。
“幼薇!”
失去意識前,她仿佛看到一張焦急的臉。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醫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全是白色。
房間裏很安靜,隱約可以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音,她試著轉動脖子,看到窗戶邊坐了一個人。
逆光,幾乎看不清他的麵容,在純白的光芒中,她仿佛能感覺到他麵對電腦時的認真嚴肅。
這個人,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麵。
她偏著頭望著他,不確定眼前的是真實還是幻覺。
她見過他很多麵,有溫柔多情、有邪魅狷狂、有勃然大怒,每一麵都代表了他不同的真實。
這樣的甘子楚,跟往常都不太一樣。
傳聞裏他不學無術,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還有數不清的挑花債。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恍惚起來。
“怎麼樣?頭還痛嗎?我叫醫生過來!”他在沉思的時候發現她亮晶晶的眼睛,趕忙走過來,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又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扶她起來,“來,喝點水!”
這溫柔的聲音和動作,讓她又是一怔。
這個人,是甘少嗎?她忽然覺得麵前的人有些陌生起來,頭部還隱隱作痛,她邊喝水便想著,難道我這是腦子摔壞了,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