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以曖昧的姿勢從砂石荊棘上滾下來,唐尋整個人被他箍住,護在懷裏,除了身上有些擦傷便也無事。終於穩穩的倒在地上,她一陣頭暈眼花,渾身被圈得緊緊的,她吃力說道:“離恨天,放開我!離恨天!”
可是,他一動不動沒有回答,眼神緊閉早已暈死過去,雙手卻依舊是僵硬緊繃護著她。
唐尋費力才從她懷裏掙脫來,看著他渾身都被撕破的錦衣,發冠已亂,十分狼狽。心裏有些不忍,費力將她拖上了背,喘著粗氣咬牙行走:“你救了我,我卻不會乘人之危!可是,你要是活了過來我一定殺了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車裂,剝皮,腰斬,……”
若不是他從懸崖上跳下來,唐尋真想現在就斬了他,可是既然欠了別人的就要還回來,她不想欠別人的,特別是他!
唐尋把十大酷刑搬弄了個遍,累得氣喘籲籲,終於在峭壁一邊發現了一個半麵山洞。離恨天瞬間倒在地上像個死人一樣,唐尋軟癱在地上,呼吸了半天,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卻發現身上白衣沾滿了血。
這才意識到他是受傷了,玄色的錦衣早已破爛不堪,因顏色過深竟然一點也看不出血液的痕跡。將他衣服一解開,發現自己用匕首紮進的傷口還在流血,肩上那一劍也是,唐尋一點點查看,他的上半身就這麼裸露著,尖石荊棘所劃大大小小的傷口沾滿了沙石,還在流著血。
原來他一直都用身體護著她,不然這些傷口就是在自己身上了。唐尋心中百味雜陳,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一邊要殺她,一邊又要救她。甚至,唐門的死亡,與他有著割不開的聯係……
正發愣之中。
迷迷糊糊,他頭腦有些不清醒喊著:“水……水……”
“你等著!”
片刻,唐尋從路邊用荷葉小溪給他弄了水喝,一碰到水他很快就往下吞,生存意識極強。
又坡林裏尋了幾味治外傷的草藥,搗爛了一點點替他包紮了起來,渾身上下幾十處的傷口讓人觸目驚心,新的舊的,重重疊疊,唐尋深吸一口涼氣,他的後背竟然有幾百處的傷口,密密麻麻,竟然都是隻傷皮肉,未動筋骨。
她忍不住伸手撫摸過去,指尖剛一觸碰到那些凸起像蜈蚣般的傷痕,好像那傷口灼傷了她一樣立刻抽回。看的人都覺得心抽緊,不知道他是怎麼扛過來的。
那一日不小心撞見他跪在地上任人抽打,鞭子劃過空氣格外心驚,以他的武功,隻要他不想,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被人對待。
她不忍再看,為他理好衣襟,翻身躺好。
良久,看著那半掩的銀色麵具,緩緩伸手過去,眉頭微蹙著,猶猶豫豫鼓起勇氣摘下了他的麵具。
臉上血色頓時煞白,麵具砰的掉到地上,腳步顫抖的往後退去,身上一陣陣發寒,唐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是你!”
那張臉,那麼熟悉,曾經多少次出現在夢裏。
“阿尋,你以後是我的娘子。”
“誰要做你的娘子,不要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