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驕陽高照,徐徐春風。
一條隊伍沿著寬闊大道浩浩蕩蕩往定安方向而來,馬車滾滾,一個個紅漆而成的箱子用紅色綢緞紮紮實實困在車上,一看就知道是華貴大戶,世家貴人。旌旗搖動,一個容字,無人敢犯。立於馬頭的皆是俊朗男兒,武功高手。
而另一邊亦是浩浩蕩蕩隊伍亦是朝向定安,護衛皆是青衣高冠,長刀在側,威風凜凜,不可輕視。
樸素的馬車被輕紗帷幔遮起,裏麵的男子安定入座,一言不發,略有些蒼白的素顏,透著幾分冰冷,眼眸緊闔,閉目養神。雖是陽春三月之時,卻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意,生生打一個激靈,讓人不能接近。
三月的春風吹過,好像繞開這些人一般,絲毫沒有把這一絲殺意的寒冷吹散幾分。
唐門,春深。
飛簷亭廊,碉樓畫壁,都抵不過春日融融,花草重深。
一顆巨大的梧桐樹木在經過冬雪的洗禮之後,迸發滿樹的嫩芽,顯得更加生機勃勃。一片茵茵的綠色重重疊疊,從陽光底下透著細小的光芒。樹下的青草不知何時起已經叢叢綠了起來,清香氣味讓人渾身舒暢。小青蛙在草叢裏蛙蛙跳動,蛐蛐的聲音好像無處不在,要想走近捉住它,立馬又沒有聲音了。
唐尋躺在屋頂的脊背之上,手臂繞在腦後枕著,眼睛饒有興趣的數著天上的白雲,翹起的二郎腿上還纏著一隻風箏線,風箏在上麵發出與風想摩擦的嘩嘩聲。腦袋旁邊放著一盤剛剛出鍋的蓮蓉糕,甜甜的香味散發在鼻尖,她卻沒什麼胃口吃,隻是數著天上的雲朵。
和藍天相輝映的藍色,讓她想起一個人,沒辦法不想到他。一身淡藍光芒,墜著白色素帶,他好像很適合藍色,隻是卻不適合自己。
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春風,淡淡的花香,這是在春天。一年四季輪回變換,春暖花開裏少之又少。
唐軒瞥見天上那飛著的一隻風箏,嘩嘩的聲音在春風中摩擦,別人放的風箏都是蝴蝶蜻蜓之類的,可這天上飛著的分明是一隻綠毛龜,後麵還拖著個長長的尾巴,幾個大字尤為明顯“俺叫唐軒”。
不用猜,這肯定是唐尋的傑作!
看到這幾個字,唐璟站在旁邊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哈哈哈!笑死我了!”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就差在地上打滾,指著唐軒:“三弟,你怎麼飛上天了?哈哈!”這那裏有半分儒雅公子的模樣。
唐軒臉色又黑又青,更可惡的是旁邊的人還一個勁的嘲笑於他。
又氣又怒又好笑,還不能發作。
朝那房頂上的人怒吼道:“唐尋!你給我下來!”聲音如雷貫耳,轟隆一聲,樹木上停歇的鳥兒都撲閃著翅膀,嚇的飛老遠。
唐璟被這一身巨吼嚇得哆嗦一下。
唐尋一身淺綠衫,在房頂上悠閑自得的拿腳勾了勾風箏線,慢騰騰道:“三哥,你看天上好大一隻綠毛龜哦!”十分認真的擰了擰眉,思索是哪裏不夠好。
唐軒咬牙:“唐尋!”
她並無反應,繼續說道:“你瞧,這綠毛龜做的是不是不太好看,好像沒能把你的神韻完全展示出來哦。”
月白英姿飛身而上,衣袖簌簌生風,那人立於屋頂時,唐尋立刻起身,揪著風箏線就逃。瓦片嘩嘩落下,滾在地上碎成一片片,不知道的一位拆房子的來了。
唐尋卯足了勁在房頂上跑,瓦片又是劈裏啪啦的直往下掉。
唐軒見這屋頂又高,生怕她像上次爬樹一樣掉了下來,頓時又急又氣:“你給我站住!”
“綠毛龜!我偏不站住。”
……
“臭綠毛龜!”
“小四兒啊,三哥不就是吃放忘記帶錢,然後把你押在那裏了嗎!後來不是去找你了嘛!你有必要和我隻這麼大氣嗎!還畫出這麼個醜東西來氣我!哼!真是沒良心。”
他還有臉哼!
唐尋氣的手顫,指著他罵道:“你還有臉說,說什麼半個時辰便來贖我,結果呢,我等了半天,你倒去和你的如煙姑娘聽曲喝茶,逍遙快活!哼,沒良心。”
“那你不還把人家店給砸了嘛!要不是我你能回來嗎你?”語氣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