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淩頓住腳步,慢騰騰不清不願的轉過身,咧著嘴僵硬一笑,“母妃……”
五指張開,放開了沈雅音的手腕,雀躍的心情頃刻像被一盆涼水兜頭倒下,涼沁沁的,“您怎麼來了?”
沈雅音轉身,看著在一眾侍婢簇擁下走近的華貴婦人,她垂下了眼瞼,靜退到宗淩身後,隨後見慶歌跪地叩頭,她也不敢再造次,隻得跪了下來,清脆的嗓音和慶歌低沉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王妃娘娘吉祥。”
永安王妃冷睨了他們一眼,語氣清冷,怒不可遏,“吉祥?有你們兩個人在淩兒身邊,本王妃何來吉祥?慶歌,你跟著淩兒多少年了,隻會跟著他胡鬧,他要出府你也不會阻攔?還有你,剛來就引惹淩兒在院子裏鬥雞,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是他能沾的麼?本王妃買你回來就是要你把我的淩兒引往歧路上?”
“母妃,鬥鬥雞而已,又怎麼了?”宗淩上前一步,拉著李容容的手臂一晃,竟是撒嬌的語氣!
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顱的沈雅音不由一陣惡寒。
李容容忿怒的一拂他的手,美眸裏閃著一絲厲色,“淩兒,你也給我跪下!”
“母妃,淩兒不知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跪下?”宗淩把臉瞥向一邊。
“跪下!”李容容卻是真的動怒了,冷斥道,全身都在輕輕的顫動,宗淩一看這才急了,“母妃你別生氣,我跪下不就得了。”
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賭氣的撅著嘴。
“……淩兒!”半晌,李容容僵冷而又無奈的叫了一句,指著他說道:“若不是弄玉來報,母妃真的不知道你竟如此任性妄為,你父王遠在邊關,屢屢寫信囑咐你要好好攻書,你竟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不成?你一個人讀書嫌悶嫌無趣,母妃就給你找書童,可你卻……”
李容容歎了口氣,撫著胸口,“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母妃省點心!”
宗淩依然撇著臉,“母妃教訓的是。”明顯敷衍的語氣。
李容容說完宗淩,視線複又落到新來沈雅音身上,指著她,長指一顫,要不是弄玉來報,她還不知道這丫頭連這些旁門左道的事情也會,劉權這是找了個什麼人,她一怒,扭頭瞪了弄玉一眼,“弄玉,你不是說她命在須臾間麼?本王妃看著怎麼還好好兒的?”
弄玉惶惑,上前一步,跪了下來,“娘娘,剛剛小王爺的確以小小的性命做為鬥雞勝負的賭注,不知為何……莫不是小小真的贏了那場賭注……”她歉然的看了沈雅音一眼,原是要為她搬來救兵,沒想到弄巧成拙,倒惹得王妃娘娘大發雷霆!
侍琴站在李容容身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情。
“哦。”李容容冷睨著沈雅音,以淩兒的性格,她要是輸了賭注,這會兒肯定已經沒命,哪裏還能好端端的跪在她麵前,她看著跪在那兒瑟縮成一團的沈雅音冷哼了一聲,“如此說來,你倒是撿回了一條命!”
李容容微微眯了眯眼睛,美眸裏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弄玉起來。實話告訴你,本王妃趕來本不是來救你,一個小小的賤婢,竟敢在淩兒麵前耍心眼,本王妃跟你說過,做好你分內之事,讓淩兒安心讀書即可,你耳朵聾了麼?本王妃要不是看在你識字斷墨的份上,斷斷不會留下你伴讀,阻止淩兒處置你,也隻不過是怕添了他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