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耳邊閃過一粒極小的石子,被陳清嬋側身險險躲過,那發出石子的位置,若她沒有看錯,來自百裏驚鴻,手下動作依舊沉穩,陳清嬋不去看他,卻刻意小心了很多。
果不其然,那石子緊接著一粒接一粒的朝自己扔了過來,石子極小,小到眾人根本察覺不到,但若打到陳清嬋的手,這幾幅畫就毀了,正想著要不要停下來去接他的招,就見身側莫白龍手持古箏,以移形換影之速閃到陳清嬋的右側,為她擋住那向她發來的石子。
百裏驚鴻微微一愣,抬頭就見百裏無邪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自己,狐媚一笑,他不再有動作。
曲罷,畫畢,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屏風上的四幅畫軸,已印上太後栩栩如生的麵容,陳清嬋側身,太監們便推著畫作上前,太後眉開眼笑,顯然十分喜歡。
“哀家宮中樂師甚多,卻從未聽過如此動聽之曲,莫軍師,琴藝又有精進啊!”太後笑眯眯道,莫白龍笑容滿麵的點頭,席間響起不少大臣的客套話,莫白龍的臉上明顯得意多了。
盯著麵前將她畫的至少年輕了十歲的畫,太後又道。“為哀家作畫的人也不少,可這幾幅卻甚得哀家喜歡,不知這女子,是無邪從何尋來啊?”
“京城第一富商之女,陳清嬋。”接話的是百裏驚鴻,他笑容狡猾,如隻狐狸般盯著麵前的百裏無邪。
本還對這新奇的表演發出讚歎的席間眾人,聲音嘎然而止,陳清嬋,京城百姓聞之色變的名字,就算是朝中大臣,那也是有所耳聞的,最重要的是,邪王上次婚宴,眾人都有受邀參加,後麵發生的事,他們心中也清楚。
“陳,陳家小姐啊。”太後愕然,百裏無邪之前娶妻之事,就是她去求他的,國庫空虛,朝廷需要她那富可敵國的家產,所以她也算是迫不得已,可後來也聽百裏無邪說陳清嬋死在了娶親的花轎中,本以為死了二人就不會再有糾結,怎麼這一刻,她又活生生的站在這裏。
“清嬋命大,得王爺收留。”陳清嬋微微側身,若那日百裏無邪真打算娶自己,這朝中眾臣都應該受邀參加那日的婚禮的,而這些大臣的反映也如太後一般,應該是當日去了的。
“老六可好生在意本王,連這都打聽的清楚。”百裏無邪上前將屈身在殿前的陳清嬋拉了回來,莫白龍也隨後入座,他目光森寒,看著百裏驚鴻滿目嫌棄。
“三哥說哪的話,不過就是聽府中下人嚼舌頭罷了。”他始終一臉笑意,無論百裏無邪如何看他。
“好了好了,就不要在意這些了,哀家聽說,京城新來了一個戲班,據說是雲城最好的戲班,哀家特意令人請了過來,就收收心,一起聽戲吧。”
眾人附和,席間頓時又熱鬧起來,莫白龍的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甚為乖巧秀氣的女子,與他斟酒,莫白龍滿麵笑意。
陳清嬋百般無聊,卻見麵前那柳思苦正盯著自己旁邊的百裏無邪,百裏無邪一雙黑眸眼裏卻隻有麵前的酒杯,眾人都在聽戲,已經有許多大臣在隨意走動,那柳思苦看是坐不住,便也朝這邊走了過來,她盯了陳清嬋一陣,才跪下來看著麵前的百裏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