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之夜很快便過去了,一眨眼,第二天到來。
上午七點半,天鑫尊邸。
“王叔前兩天還打電話給我,問你平時用不用他接送什麼的。”
王叔是盧天雨畢業回上海以後家裏特意為她安排的司機,以前在外省時為她父親盧明嶽開過四年的車,備受盧家人的信任與器重。
“不需要嗎?”
盧天勇一邊往臉上擦著男士勁能潤膚露,一邊對正在水房裏洗漱的盧天雨問道。
“不想麻煩他老人家,打車也一樣。”
跟父親同一輩分的人確實應該被稱之為老人家,但是剛才這句如果真的被他本人聽到的話,估計耿強的老人家會直接翻臉:你什麼意思?老司機怎麼了?我雖然老,但是更強、更久、更安全!當然他指的是駕駛技術、駕齡以及自己的可靠程度。
“那怎麼一樣?出租車怎麼能跟私家車比?”
“酒店怎麼能跟家裏比?”
盧天勇對她這種反將一車的行為很是習慣。
“沒辦法,有時候應酬的地方離家太遠了,不過說實話我還是喜歡家裏的床。”
“等老爸回來我就告訴他你經常夜不歸宿。”
“隨便,他頂多拉我去醫院做身體檢查,擔心我會在酒吧裏亂搞什麼的......”
盧天雨無言以對。
“你就不怕我告訴老爹近期你經常被一個陌生男子送回家?”
知道他指的就是君漠嘉,於是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盧天雨手持刮眉刀從盥洗室裏衝了出來。
“你敢!”
一臉木納地注視著距離自己身體三尺有餘的凶器,盧天勇神情淡定地轉移話題道。
“我記得某人在數日前不僅把我的手串弄掉在了馬桶裏,而且還把那瓶擺在書架上的康帝開了並且灑得我滿床都是。”
一邊欣賞著天雨逐漸苦澀的表情,一邊繼續補充道。
“那條手串是祥叔去年從越南剛帶回來的,黃花梨製;至於那瓶酒,08年波龍酒莊產,我二十歲生日那天老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隻要你不對老爹亂講......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盧天雨緩緩收起刮眉刀,表情看上去像是做了虧心事的孩子。
“我初中老鐵從英國回來那次我都沒舍得開,結果被你們兩個壓根不懂酒的女漢子給糟蹋了,你說沒發生過就沒發生過?”
盧天雨不服。
“剩下那半瓶不是給你放冰箱裏了嗎?至於那個破手串,我也給你撈出來用水衝過然後擦幹淨了,你還要我怎樣?”
盧天勇立馬換作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我不會戴粘過屎的手串。”
“它掉進去的時候馬桶裏沒有屎!”
“泡過尿的我也不戴。”
“......”
視線轉向樂誼商務會所,現在是上午九點三十分,一天當中最為美好的時間段,當然這是對某些正處於減肥階段且每天隻能吃早中兩餐的人來說的。
劉憐像清晨在早市裏揀菜的大媽般將從百貨商場裏以不足千元低價淘來的高仿Gucci挎包瀟灑地拎在手上,前搖後擺著走進了辦公室。昨晚加班時發生的糗事已經徹底被她忘到了九霄雲外,現在她的腦子裏充斥著對早餐食譜中雞汁包子的眷戀,因為她在臨走時又往包裏裝了幾個,想要留到白天辦公室裏沒人的時候當零食吃。
熟練地壓下門把手,利索地旋轉擠進然後關門,剛想把手伸進包裏將小寶貝兒解放出來以免它們把自己的化妝袋弄上一層包子味兒,王博強如現世彌勒般的身軀突然便橫亙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