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失色,底下頓時議論紛紛,卻都一致是在口誅堂堂太子言行放肆胡為。
賈詡對眾人若無其事笑道:“太子涉政尚淺,出此下策也不為過。”
張泉不滿道:“我這哪裏是下策,明明你們說了一大堆,卻連一條能打敗劉備的辦法都想不出。那城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不過還不能跑了?”
眾臣議論聲更大,甚至有直臣忿怒出聲:“這成何體統,還未戰就先言逃,楚王威震八方,怎麼嗣子如此不堪!”
賈詡緩慢站起身,先看了一遍殿下眾臣,又是轉向張泉:“太子若是為將,說這番話便是知曉進退之道,有良將之風;但若為嗣君,的確不妥。”
張泉還想和眾臣繼續鬥嘴,被賈詡一說卻是立馬焉了下去。
賈詡:“此誠用人之秋,諸位有要舉薦的帶兵之才盡可引來;百官中若有願意帶兵作戰者,暫停其文職,報備考較之後暫充武職,以不違文武分離之原則;除此之外招納俊才等事就交由華司徒和許大夫操勞了。”
華歆和中正大夫許靖皆領命稱是。
賈詡:“另外擬詔,傳令去彭澤給周瑜叫他即刻停止練兵造船,率舟師戰船接應南昌安南將軍雷薄部渡江北上,另令廬江、蘄春兩郡征召郡兵,進駐合肥,由周瑜為大都督全權統領,星夜馳援壽春……”
……
比預想的還早了一天,劉備便是率五萬魯軍兵臨壽春城下。而這五天裏,經過層層遴選,貼出去了上百張招賢榜,不過隻有一個叫牛金的看上去有些本事之外,其他皆不值一談。而九江太守劉馥從民夫和城內男子中挑出了三千精壯,加上臨時征集起來的四千郡兵縣卒,以及原本守衛宮禁的一千虎賁衛士,總算湊起了一支看起來還像樣的軍隊。
受困於無將可用,諫議大夫虞翻上諫啟用孫氏宗族降將徐琨韓當呂範等人,卻是被其他眾臣一致駁回。但賈詡另辟思路,不拘一格降人才,接受湘鄉伯張懌舉薦,任用昔日其父之臣趙範、劉度為四門監軍;劉度之子劉賢、長沙楊齡、桂陽陳應鮑隆、零陵邢道榮為牙將,整合各部兵馬,任以將校,分守四門。
湘鄉伯張懌這下可算是在楚國眾臣門前大放異彩了,獻降荊南四郡之後,張懌自願到壽春接受湘鄉伯的封爵,雖然沒有被張繡任以官職,但其在楚國政壇頗為活躍,多次以向張繡舉薦荊南俊才的方式參議軍政。前不久張繡出征前,還在鴻臚寺卿桓階保舉之下舉薦曾避難長沙的裴潛為張遼軍中監軍,引起了楚國朝堂上的熱議。而現在,一舉便使兩人為軍中監軍、五人為掌有實兵的牙將。不知同樣掛著降將降臣之名的韓當呂範徐琨張昭張紘等人會作何感想。
賈詡一番調度,壽春百官各司其職,將兵到位,便是嚴陣以待。
而劉備看著壽春城外的浩蕩工程,不免說道:“出徐州之前,我以為河北經受了官渡倉亭之戰的消耗、益州經受了趙韙之亂、中原連年征戰、荊襄不複從前、關中荒涼凋敝,天下該隻有徐州還尚有富餘錢資糧米,看來孤王錯了,現如今天下錢糧最多的,怕該是張繡無疑了!”
謀主陳登說道:“黃巾之亂,江南受亂最輕。江東更是難民和士大夫的避難之地。荊揚之地魚米之產向來不遜於青徐,如今更是人口稠密,俊才豪傑頻出。張繡東起吳越西至巴蜀橫跨占有整個長江之地,能夠北進與諸國爭雄,很大程度依賴於江東的錢糧充作後盾。而我軍欲取江東,必先取淮南。”
劉備:“那難怪張繡如此不吝錢糧,耗費民夫土木,想要擴建壽春。元龍你且看,這麼深固的地基,造起來的城牆必然寬大高聳;堆積了如此多的石料,那城牆該有多堅固!如若這新城擴建完成,那這壽春城起碼能容下三十萬人,到時又要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攻克下來?”
陳登笑道:“依臣之見,大王還是估計的少了。臣觀之這壽春格局規劃,容納五十萬軍民完全沒有問題!”
劉備笑道:“那依你之見,這壽春該如何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