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張泉又一次翻越宮牆,爬狗洞出了王宮,去找張虎沒能如願,回來時被王宮城牆上巡邏的一名禁衛當做了不軌之人,便是彎弓射之,還差點一箭射中。箭支插在距離張泉不過一步的距離,張泉驚叫出聲,而這位禦林虎賁大概平日也熟悉在宮裏宮外愛胡作非為的張泉的聲音模樣,立馬停止射箭,打出火把才知確是張泉。
因為示警而驚動出來的楚軍巡邏隊見太子被人用弓箭射擊,便是逮捕了那名王宮禁衛,押送到光祿勳袁胤那裏。
袁胤知道事情始末後卻是沒有處置,而再次通告了袁王妃。這一次平日裏以溫婉明理示人的袁王妃卻在眾人麵前第一次發起怒來,卻不是要嚴懲那名禁衛士兵。相反的還連升那人兩級,並調任太子的侍衛隊中。
對於張泉,袁王妃這一次翻臉動怒如雷霆一般,讓人找了一根圓木,而讓張泉立在其上不準下來。若圓木晃動張泉跌下來,則親手執荊條鞭笞之,使之重回圓木上站立。
荊條不比藤條,抽一下都帶血帶肉的。文武百官看不下去,以袁渙為首的百官以太子千金之軀不可有所閃失為由求情,袁瀾絲毫不為所動,反以太子今後絕不能以命犯險為由執意鞭笞懲罰。
當日過後,皮糙肉厚恢複能力堪為楚國一絕的太子殿下竟然有近兩個月沒能騎上馬。
從去年的九月到今年的四月,去掉張繡回程時用在巡視州郡的時間,征蜀之戰耗時不過半年,兵馬錢糧耗損極小,卻使得楚國的疆界往西拓展了八百多裏,並取得進出西川之門戶重鎮江州。
更重要的是,楚國因為兼並了巴郡得以橫跨長江上中下遊,雖然再往南還有南中諸蠻部和交州張津勢力還未平定,但全據長江以南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到那時,楚國的疆域便可堪比後世的東晉王朝。對於楚國君臣們而言,進則可以北伐,圖謀統一大業;退則可以劃江自守,保得百年無虞。
當然對於壽春的百姓而言,他們是意識不到這個層麵的。
對於他們而言,張繡的得勝還師歸來意味著其他諸侯國更加不敢覬覦淮南,壽春一帶將更加安定。
淮南的農民們可以安安心心渡過自漢末以來第四個沒有兵亂和天災的年頭;楚國的商販大賈們可以大大方方通過江河水道和馳道大路將貨物在淮南、江東、荊南等十八個郡轉運販賣,而不用擔心戰爭造成的封鎖閉關和強盜水賊的襲擾。
而且自張繡黨政以來,雖然曾在短期內大肆屠殺抄沒世家豪族使得人心惶惶,嚴苛法律和刑典使得人人自危,但是好在張繡清楚意識到施行恐怖政治和獨裁專斷式統治雖然能極大使自己的統治樹立起自己的權威,但是這些都不是長期統治的方法。
但是對世家豪族的殘酷打壓和對法律刑罰的苛酷要求最終也慢慢見其成效。首先作為封建社會的最大矛盾土地兼並便得以大大緩解,大多數的少地無地農民分到了田地。再其次,有了法律的保障,士農工商各行平等不再是一句空話,商人不用再擔心被官吏敲詐勒索,市場環境史無前例的好。
於是自發的,壽春城內城外十多萬百姓夾道而迎。而楚國的將臣們則是對這種突發情況明顯應之不及,太尉陳宮不得不派鎮北將軍魏續率萬名楚軍士兵在道路旁維持秩序加強警戒。
而丞相賈詡、司徒.華歆、司空王朗、禦史大夫袁渙和九江郡太守劉馥多番商議下,最終奏請太子張泉,率百官於壽春城外三十裏處迎楚王回朝。
楚國實行嚴格的軍政分離,廢除了前朝列代的君王回朝文武百官務必相迎的舊製。而改為文臣可以出城相迎,而各將軍武官務必忠於其責、肩負其任,不得擅離職守。所以太尉陳宮雖然有心想迎接張繡征蜀歸來,卻不得不按照規製隻能在城樓上看著張繡入城。
話說壽春諸多臣民,在張繡征蜀時最想念其也最盼念張繡歸來的,不是才與張繡新婚就不得不分離的王妃袁氏,也不是最初提議讓張繡趁趙韙叛亂而進攻益州的太尉陳宮,也不是和張繡有著說不清道不明關係亦父亦師的賈詡,更不是其他人,而是張繡的便宜兒子——被張繡命令留守監國的楚國小太子張泉。
張泉幼年時張繡常常顧不上,稍大時又被送到了荊州讓袁瀾照看。而張泉天性本就頑劣,而袁瀾卻是個世家出身的溫婉小姐,哪裏看得住上躥下跳稍不注意就能上房揭瓦的小張泉。惹出了事端也是龐德公先板起臉訓斥教育,若是捅到了袁瀾這兒,袁瀾也多是溫言細語開導教育。
於是這小子長到了八九歲,更是不知天高地厚。隻有在荊州麵對嚴師龐德公的時候才會低頭挨訓。還好回到壽春之後張繡“狠狠”刹住了張泉的不良習氣,但是張繡出征之後,張泉便隻有在賈詡在旁的時候才老老實實的,其他人則是完全管不住,或是不敢管。
首先說張繡走後,張泉以太子身份代張繡上朝監國。雖說張泉年紀尚小,不足以處事。諸事以各輔政大臣商議後決斷,但是張泉還是要坐在王位上聽朝的。
而按張泉的性格,哪裏是能坐得住的人!
張繡在時張泉每天除了上文化課學習,完後功課後便有時間騎馬射箭。而現在兩天一早朝,小張泉隔一天才能騎馬練槍射箭一小會時間。而七八歲的時候正是男孩小孩子脾性最嚴重的時間,張泉更是極其不願意上朝。
最直接的反映便是,每到上朝的日子,坐在位置上的張泉總是焉了吧唧的睡不醒的樣子。而一到隔天可以在完後功課之後騎馬射獵了,立馬龍騰虎躍攪得壽春宮苑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