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雖然不缺武將,但是也要看是哪一部分,像征北將軍張遼手下有魏續宋憲侯成等呂布係的舊將,征南將軍紀靈手下集中了雷薄陳蘭等大部分的袁術舊部,征西將軍高順手下則有李通劉辟龔都汝穎係將領,而唯獨征東將軍紀靈和鎮東將軍陸勉手下沒有得力幹將。是故是被天生勇力的劉磐在楚軍中是一番興風作浪。
劉磐冒著箭石強攻楚軍固守的營寨,都能夠斬殺數名陸勉麾下將校,試想若是陸勉主動出擊與韓軍野戰的話,說不得真的會給劉磐一個斬將奪旗立下威名的機會,到時候被韓軍挺進到了柴桑和彭澤,那可就真出了大事了。
但是盡管劉磐在個人勇武這方麵完爆陸勉手下的將卒,也盡管劉磐手下的三千荊南死士攻擊力很強,但是這些都不足以扭轉南岸韓軍和楚軍的實力對比,尤其是在陸勉發揮個人所長,一根筋死守營盤的情況下,劉磐和黃射更是沒辦法。
傷亡慘重仍久攻不下,韓軍難免士氣低落,而此時卻聽聞了張武陳孫叛國投敵在後方作亂的消息,緊接著又傳來了黃祖指揮下的韓軍主力吃了敗仗的軍報,黃射和劉磐自然不敢再攻,便是連夜拔營後撤。
陸勉以及手下的將卒被劉磐打得有點怕了,卻是大都不肯去追擊撤退的韓軍,雖然有個叫朱桓的小將竭力主張趁勢迅速追擊,但是生性守成的陸勉還是決定保守進軍,采取走一步探三步的方式往西麵追趕韓軍。
結果當然可以想象,黃射和劉磐的部隊基本上都是輕兵,跑的本來就快。而陸勉因為擔心韓軍有伏兵斷後,不肯聽朱桓的意見集中輕騎追殺,於是最終南岸這場追擊戰楚軍是幾乎連個毛也沒撈著。
不過這時候也沒多少人把目光集中在南岸楚韓兩國偏師的廝殺上來,北岸黃祖和張勳的戰事結果才是具有決定性作用的。
黃祖年輕時多少還有點膽勇,曾敢與猛虎孫堅正麵剛。但是如今都五十多歲了,年老力衰早已不複當年——更何況當年也不怎樣。如今麵對名氣實力與自個差不多在一檔但是卻年富力強的張勳,自然是沒多少底氣決戰一場的。再加上張武陳孫在後作亂,黃祖心裏整日憂心忡忡自己的老巢江夏和家族,更是沒剩下多少心氣。
於是,黃祖繼續延續了他一吃敗仗就跑的作風,招呼張允帶來的援軍一塊打著“攘楚必先安內”的口號,也不顧和吳國和張紘的約定了,直接撤軍了。
荊州軍一向有保守的作風,信奉的原則跟他們的主公——韓王劉表一樣,都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就算是與吳國合縱抗楚,首要的原則也是必須先保存荊州軍的實力。而張允乃是劉表的外甥,更是深受劉表的影響。說回來,張允還巴不得黃祖趕緊下撤軍的命令呢。
畢竟跟隨劉表在荊州呆了這麼多年,張允也是看出來了,這黃祖就是一個草莽匹夫而已,全憑與劉表的關係和黃氏家族的名望上位的,軍政諸事皆是不通,跟著此人要是能打勝仗才是奇怪事,還不如趕緊撤軍平亂再說。
張勳不像陸勉一般怕這怕那,此刻卻是非常清楚若是不趁著這一戰賺夠戰功,再過幾年怕是要被太史慈李通等楚軍將領中的翹楚擠占下楚國的大將之列。
單論有自知之明這一點,張勳其實算相當不錯的了。能力不如張遼和高順,甚至可能被李通太史慈等後輩超過,這一點張勳很早就自己心裏承認了。而經曆的愈多,張勳也越是明白自己實力在哪一層次,所以更是兢兢業業。
於是這次,張勳拿出了十分的膽量和決心,決定要盡自己所能打好這一仗。
數日後,張勳領軍追擊到了邾縣城下。
超乎張勳預料的是,邾城城牆上的韓軍旗幟稀稀散散的並不多,城外也沒有韓軍駐軍,緊挨著城池的水港也並無一艘戰船,仿佛是已經被韓軍棄城了一般。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是韓軍的陷阱和埋伏,當然不論那樣,張勳追擊黃祖的決心和韓軍馬步軍主力的決心是不會變的。
於是張勳大手一揮,先命斥候打探駐守邾城的乃是黃祖的哪位部將,又命麾下輕騎圍繞著邾城撒開來,搜索附近的山林是否有韓軍伏兵,最後派人催促後麵的大隊步軍盡快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