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天晚上,呂布便讓人在大帳中彈箏,自己卻潛伏出大營。果然,半夜袁紹派來的甲士兵變,衝進呂布大帳砍殺,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的。
能夠以彈箏唬過袁軍,足以證明呂布也是在音色這方麵有點聲名的。同樣這也可以一定程度解釋後期為什麼呂布沉迷聲色酒舞險些不能自拔。
舉了這兩個事跡,就是想說明一下,呂布絕非隻有武勇,絕非有勇無智之人,頂多算無謀,但稱作文武雙全也不是不可以。
這其實也和呂布的出身有關。他的父輩是邊塞中高層將校,但是根據一些野史傳記,其母親是當地的大家閨秀,是屬於那種知書達理型的良母。於是呂小布打小文武兼修,隻不過在武勇方麵天賦秉異,平生也以飛將之名縱橫天下,久而久之,人們也忽略掉了呂奉先匹馬馳騁疆場輝煌戰績下那些許不值一提的文墨筆事了。
最後我們這麼說,溫侯其實是有文化的,而且是相當有文化的。
因為具備足夠的文化品位,所以呂布在虎牢關下: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令世人發出一聲由衷的“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之歎!
因為有基本的文化素養,所以他到最後還能勝任一方諸侯之職,將偌大的徐州治理的沒有什麼紕漏。
所以在這裏,我們說,溫侯還是女兒呂伶受益終生的家庭教師。呂布深受自己那位知書達理的母親影響,所以終其一生不論貧富困厄都不曾減少對正妻嚴氏的相敬相愛,對於女兒呂伶的影響也是相當正麵的,也是在不自覺中將其引向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小姐的方向。
相對於丈夫對於女兒文武技能全方麵的教授以及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一直強勢矗立在呂布背後的女人第一位的嚴氏對於親生女兒更多的是禮教的要求。
作為一個強勢的女人,嚴氏像絕大多數女人一樣對自己充滿了自信。所以出身大族的她對女兒理應是嚴加要求的。自古說嚴父慈母出好兒。在呂家,因為獨生的原因,呂布這位父親卻是寵愛女兒到了“慈父”的地步,文武兩麵從不藏私地教授。那麼一向強勢而又富有一些智慧的嚴氏自然是不想女兒成長為花瓶、不想女兒到最後落了丈夫的一世英名的,那麼這樣一來自然是必須要做到“嚴母”這一地步的。
這一點其實在袁術求親那一幕可以驗證。一個自信女兒能夠勝任皇後的母親,那是對女兒抱有多大期望的母親啊,那是平時該對女兒有多少管教有多少付出的一個母親啊!
於是總結起來,呂伶是有著一個“慈父”和“嚴母”的。而又因為呂布的身份,呂伶實際上跟隨母親生活的時間更長,那麼,呂伶的性格品行該是怎樣的?
我們隻能說,呂伶是一個自幼經常性見不到父親的女兒,是一個在母親殷切期盼之下成長的女兒;同時也是一個自幼經常與母親嚴氏同坐一車,在相互環抱中體驗顛沛流離搬家生活的女孩,是一個擁有天底下最強父親萬般疼愛和保護的女孩。
現在,呂伶隻是一個被人謀害了父親,母親自盡,一夜之間離家無家流落異鄉的女孩。
她無力報仇,因為女兒身、而且是一人之身。從廣陵偷渡江東的時候,卻正趕上風雲突變暴風暴雨來襲,幾個死忠護衛拚了命才將她從傾覆的小舟下救出,為此兩名護衛葬身江底。踏上江南土地才知道這裏並不是世外桃源,也有險峻的山嶺和河川,還有凶悍的山民。一場賊人劫殺,剩下的護衛拚著身死,使得她獨身逃離。
再遇山民化身山匪,卻是碰巧這夥人的頭領杜老大死了大女兒,婆娘哭鬧不休,於是收了呂伶,起名二丫,當了山民頭頭的二女兒。
據說杜老大之所以會起收女兒的心思,就是看在呂伶身體嬌小,食量肯定不大,說不定還不如村裏那唯一以頭示警的土狗能吃呢。但是身體嬌小也有嬌小的麻煩,比如,居然沒男人願意娶呂伶做妻子!
不受教化的山民沒見過胭脂世麵,也從不拿世俗的那套美人標準挑媳婦。山裏男人找媳婦就得找腳大能走山路、膀大腰粗能爬山越林、手臂粗壯能拿鋤頭背糧食的,要是那種還能上山打老虎的,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是十裏八鄉都會求親的。
但是像呂伶這樣身材略顯嬌小細皮嫩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幹粗活重活的,那可不是山裏男人想要的。娶了一輩子都得當做親媽供養著,山裏人沒這雙筷子給媳婦留!
於是張繡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