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叨,有事必須給我打電話,不要單獨行動,什麼事都要跟在我後麵,不能衝到前麵,聽到了嗎?”遊北星一臉嚴肅地告誡道,先前小叨已經經曆過生死,自己不能讓他再有任何危險。
屋裏的燈突然熄滅了,應該已經晚上八點鍾了。遊北星這是第一次在晚上停留在市場內,這時院子裏的路燈才開始打亮,但是也隻是如同幾十瓦的細小功率燈泡一樣,閃爍出昏黃的燈光,倒不如遠處天上的星星更加閃亮。
再看外麵的汽車,都一如是被抹上了一層黑黑的顏料,遮掩住白天欣欣的五彩斑斕的顏色,又像是這片土地已然沉入到被黑暗籠罩的無底深淵,離那光亮的天空已有十萬八千裏之遠,如若不趕緊離開,就會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為了不打草驚蛇,遊北星把卷簾門拉上,並給小叨找了一個比較隱秘的位置事先隱藏好,然後自己握緊棍子,準備走進車去。
那路邊綠化帶的石砌的窄窄的一條石階,把綠化帶與人行道隔開。小時候放學的時候,我總是顫顫悠悠地站在上麵一路玩鬧似地走下來,不過還是比較平穩的,未曾掉下來過。
但是,如果把這一條窄窄地石階放在那幾十米,甚至幾百米的高空呢?隻是看看下麵你就會驚懼萬分,更何況是在沒有任何護具的情況下,平心靜氣走完它了。
內心的懼怕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克服的東西。想想前段時間,他還不知道這車有靈異事件發生的時候,就這樣毫無顧忌地來來回回也是開了好幾趟的,晚上也曾獨自來到這黑漆漆的停車場停過車。那靈異事件便像這巍巍高空,都是讓他發自內心懼怕的東西。
眼前的汽車停在黑夜裏,除了玻璃上透露出一絲陰冷的寒光外,其他地方就像是完全被黑夜吞噬,隻能依靠夜晚微弱的視力辨別出大體的形狀了。
遊北星腳下如同踩了棉花,身體僵硬地重複著前進的動作,脆弱的神經緊繃得像是上滿了發條的鍾表,他隻能通過努力保持的均勻的呼吸來一分一秒地釋放著心中壓抑的情緒。
等最終來到車門處,握緊木棍的手心裏竟然汗津津的。他站在那裏猶豫了一小會兒,回頭看了看同樣被黑暗占據的小叨,然後開始思考該坐到哪個位置。如果坐到前麵,那鬥篷人來開車正好是正麵衝突,這樣太過危險,不如坐在後麵,到時候來個突然襲擊,將他製服。於是他心裏一橫,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或許是座位上的溫度比較低,也或許是本身就比較害怕,他感覺到一陣麻嗖嗖的感覺從背部擴散開來,然後襲遍全身,然後一個大大的寒顫讓他的軀體為之一振。他也想悄悄地消逝在一片黑暗之中,就像日本的忍者所用的忍術,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隻待如獵豹捕食一樣找準時機,做最後的致命一擊。
夜慢慢地深了下去,溫度也慢慢地降了下來,已然好像達到了入秋的溫度。突然,一陣鈴聲劃破了周圍的寧靜,遊北星趕忙找出手機,然後把聲音關掉。
打來電話的是小叨!
剛才他倆約定好了的,肯定是有緊急情況才會電話聯係的。遊北星撥開接聽鍵,湊到耳朵旁,裏麵傳來了小叨焦急地聲音:“北星哥,就在你左麵的方向,有個黑影正在走過來,要不要出來揍他?”
“小叨,聽著,別著急,等他走近,看看這人是不是奔著車來的。到時候我給你振鈴,我們一起出擊,如果車被開走了,一定記得開車去河壩看看,找不到我就報警。”遊北星這才想起了還有這麼多需要囑咐的事情先前並未說明。
他掛掉電話,把身子躺在後座與前麵座椅之間狹小的縫隙中,因為這片地方沒有一點光亮,因此在外麵的人是看不到這裏麵的狀況的。
遊北星調整了一下身子,仰著平躺在那裏,這樣的姿勢,他還可以看到一絲窗外的情況。或許是他藏在更黑的地方,就這樣的位置向窗外看,反而能夠看得比剛才更清晰一些。
外麵的腳步似乎慢慢靠近了,由於左邊的路邊有一個路燈,但是光線微弱,一個淺淺的身影便由此慢慢地映入車中,然後均勻地斜向拉長,最後這身影的顏色似乎逐漸變深,而且又緩緩縮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