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天魔尊一邊說著，麵前的太極兩儀圖案不斷的演化，陰陽之間的界限，仿佛被一種力量給破開，然後陰陽彼此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灰色的圓，緊接著這個灰色的圓，又直接被從裏麵戳破，猶如氣球一般徹底的爆開。
“不斷的掙脫枷鎖，不斷的打破禁錮，不在乎世俗的一切禮法，也不在乎天道的規則，一切由心，一切隨心所欲，一念而眾生滅，一念而萬物生，這便是最開始的魔道！”
聽著大自在天魔尊的話，楚明的心頭有一些觸動，如果這樣是魔道的話，和仙道也隻不過是理念略有不同而已，似乎並沒有最為本質的衝突。
略微思考了一下，楚明搖了搖頭說道：“聖人所言的是最本質的魔道，但是卻忘了魔道所代表的混亂、邪惡、破壞之念，正如之前聖人所言，大道殊途同歸，但同歸的也隻不過是一個終點，道路終究是不同的。”
“仙道的修行，貴在自我超脫，會先去理解世界的本質，順天而行，待到力量積蓄足夠，在脫離原本的框架，大致可以這樣概括。”
“而魔道所走的道路，從一開始便想要打破一切，隻要將現有的框架推翻，這種完全不商量，直接去掀桌子的方法，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未免是有些野蠻了。”
楚明現在已經有些明白了，之所以現在仙道會成為地仙界修行的主流，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天地的選擇。
所謂大道之下，存在即合理，魔道和仙道，本身可能並不存在優劣之分，但是對於天地來說，確是存在著有害和無害。
天地的運行自有其規則，修煉仙道之輩，身在這個規則的框架之下，會先去了解揣摩，一步一步的強大自己，按照規則不斷的壯大自己，最終哪怕超脫，對於天地來說，也沒有什麼傷害，或者損失在承受範圍之內。
相比而下魔道這種打破一切的方式，對於天地來說，是一種最直接的傷害，當然是有些不為天地所容。
“你說的也對，不過還是太過片麵了，大道之下，自有其平衡之道，不管仙道還是魔道，終究是必然存在的道。”大自在天魔尊微笑著看著楚明，他現在突然之間有些不想殺楚明了。
兩人現在這種交談的方式，其實已經可以說是在坐而論道了，和一位聖人論道，可以說是楚明的機緣，但同時也伴隨著一些凶險。
如果說楚明始終被大自在天魔尊帶著走，最終很有可能完全接受對方的道，從此淪落入魔道之中，當然這樣的結果，是大自在天魔尊願意看到的。
“混亂、邪惡，試圖打破一切枷鎖又如何，這何嚐不是大道的一種？保持本心，未嚐不可與混亂之中求得大道，得大自在，說到底不過是萬物由心罷了！”
“聖人之言自是無錯，但生靈生於此方天地，則受天地生養之恩，尋求超脫之道無錯，然天地和萬物生靈何辜？”
“天地和萬物生靈，與我何幹？”當大自在天魔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明沉默，不再多言。
大自在天魔尊看著楚明，發現楚明並非是陷入到自己的道之中，而是沒有了半點和自己要交談的心思。
“道不同不相與謀！”大自在天魔中的一句與我何幹，讓楚明認識到眼前的這位大自在天魔尊，和自己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魔，就是徹底以自己為中心的，尋求自我超脫，不會去管他人死活的一種生物，一切的道德倫理，人倫綱常，甚至是世間規則，根本不能套在他們的身上。
大自在的狀態，說好聽點是一種逍遙自在的狀態，說難聽一些，用一句話概括就是“無為方能無不為！”
一念而眾生滅，一念而萬物生，他們想做什麼都在他們一念之間，這或許無錯，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眾生來說，這卻是一場災難。
“無趣！”大自在天魔尊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收斂，看著楚明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然後向前走了幾步，身形變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恭送聖人！”楚明對著大自在天魔尊離去的背影行了一禮，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聖人之尊，必要的禮節還是需要保持的。
這一場短暫的接觸，就這麼結束了，但是楚明對於魔道的認知，的確是變得更深刻了一些，同時在和大自在天魔尊的論道中，也是大有所得，有一些東西他沒說出來，隻是將其記在心裏，自己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