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唔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又驚訝又好奇,似笑非笑道:“誠意?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夏青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抬起頭四下打量一番,才帶笑道:“掌櫃的,我看你這酒樓雖然有些舊,但一看就是個老字號,應該有不少老顧客,怎麼生意這麼冷清?”
掌櫃歎了一口氣,默了半晌沒說話,那小男孩走過來,笑嘻嘻地道:“我知道緣故,爹爹在家時,經常跟娘親嘮叨,說是因為這裏換了東家,一廚、二廚又都跑了,生意快做不下去了。”
掌櫃見兒子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索性和盤托出:“我兒子說的是主要緣故,沒有好廚師,又趕上杏花樓大肆重修,推出了不少新菜式,客人們都圖新鮮,都跑到杏花樓去了,一來而去,光顧我們的客人所剩無幾,才會落到今天這般境況。”
夏青見他一臉憂心忡忡,顯然酒樓的狀況已經很差了,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聽掌櫃話中之意,這客再來的處境實在不妙,不如我們來談一場交易,我想法子令酒樓起死回生,至於條件,則是酒樓每月分給我二分紅利,如何?”
自從在杏花樓遇挫之後,夏青反複想過很多次,靠在鎮上擺攤賣吃食,也許能賺到一些小錢,但是,以自己家的狀況,以林氏的身體情況,很需要一項固定的收入來源,那點小錢遠遠不夠。
前世時,因為喜愛美食,夏青特意搜羅了不少新穎特別的菜譜,自己也嚐試著做過很多次,味道挺不錯的。
隻是,夏青明白自己無權無勢,想要獨力開間酒樓做生意,簡直是癡人說夢。
之前自己去杏花樓,是有些不自量力,畢竟那是大酒樓,生意又好,不需要這些小家子氣的東西來推陳出新。比較起來,反而是眼前的客再來更好,畢竟這兒雖然不如杏花樓,規模卻不算小,更重要的是,如今這裏的境況很糟糕,掌櫃應該很希望有些推出些新鮮菜式,挽救生意和自身。
她猜準了掌櫃的心思,所以才以二分利作為條件,盼著能達成共識,與酒樓一起走出困境。
果然掌櫃聽了這話,瞪大眼睛怔了許久,才半信半疑地道:“你一開口就是二分紅利,口氣倒不小,隻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林氏也一臉驚訝,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夏青輕輕一笑,聲音鎮定自信:“死馬當活馬醫,這裏的生意這麼差,掌櫃你除了相信我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她一麵說,一麵指了指桌上的吃食,旋即又侃侃道:“連野菜、豬下水我都能做成菜,以掌櫃的眼光,居然看不出我的能力嗎?我也不瞞掌櫃,除了這兩樣吃食之外,我還琢磨了不少新鮮菜式,做生意的法子,我也知道不少,隻要你肯答應我的條件,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掌櫃聽了她這番話,皺著眉想了很久,最後終於道:“你這幾句話,倒也有些道理,但我隻是個小掌櫃,沒資格同意你的條件。這樣吧,我們酒樓的新東家每天都來這裏巡視,現在在賬房,你隨我上樓去,跟他詳談吧。”
夏青聽了,不假思索地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議定了,夏青方轉過頭望著林氏,笑嘻嘻地道:“娘,我隨掌櫃上樓談事情,你在這裏等一會兒。”
林氏聽了,滿臉的不讚同,但這幾天來,夏青常有不尋常的舉動,加上夏青遇事時固執又較真,要讓她改變主意,簡直是不可能的。何況,夏青現在忙前忙後,都是為了讓自己吃上燕窩,好好調養身體,自己何必扯她的後腿呢?
想到這裏,林氏便沒有反對,搖頭道:“這兒的人我都不認識,留下來沒意思,我還是隨你上樓吧。”
母女兩人跟在掌櫃身後,慢慢上了二樓,沿著回廊走到最靠邊的房間,掌櫃回頭道:“我先去跟東家說一聲,看看他是否願意見你們。”說完,果然敲了敲門,徑直走進去,又反手將門合上了。
林氏憶起之前的經曆,心中重新緊張起來,拉著夏青道:“算了,我們還是回家吧,若是再遇上個像燁公子那樣的人,我們就遭了。”
夏青搖頭道:“娘,你就是愛操心,杏花樓看不上眼,不代表這裏的人也不喜歡我們的東西。再說了,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一旦後退,什麼錢都賺不到,實在不劃算。”朝林氏笑了一下,旋即又道:“大不了我答應娘親,隻此一次,如果這裏的老板看不上我們的東西,以後我就打消所有念頭,安安分分呆在家裏陪娘,好不好?”
林氏沉吟片刻,到底還是疼愛女兒的心占了上風,終於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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