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倩見段奕盯著自己,心中甚是厭惡,但她特意露出真容來見段奕,除了來找燕伊然,還有一層考慮,故而她臉上絲毫厭惡之色不顯,反而還對段奕微微一笑,容光更加動人。
但讓她意外的是,段奕沒有露出,她想象之中那種色咪咪的失態之色,反而臉色凝重,帶著幾審視地盯著自己。
燕伊然見段奕死死盯著段明倩,心中忽然替段明倩擔心起來,鼓起勇氣輕喝道:“段前輩!”
段奕聞言,眉頭一皺,一旁的段明倩察覺到段奕的神色,心中暗道不妙,柔聲道:“伊然妹妹,妾身與段前輩有事相商,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錯,段某也有些事,想與明倩小友商量。”段奕也淡淡道。
燕伊黛眉一皺,忽見段明倩目光炯炯看著自己,不知怎的,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向段奕行了一禮,默默地離開。
段奕見燕伊然離去,心念一動,大門再次合上。
段明倩心中忽然緊張起來,丹唇輕啟,剛要說話,但這時,段奕忽然冷不丁地道:“小友也姓段?”
段明倩一愣,沒想到段奕會問此問題,恭敬地道:“是的,晚輩恰巧與前輩同姓。”
說罷,段明倩心下有些奇怪,此人不是早知道嗎?
段奕嘿嘿笑了兩聲,道:“小友不隻與段某同姓,連相貌也與段某有些相像啊。”
像你這個胖子?
段明倩沒想到段奕居然會如此說,頗有些反應不過來,勉強一笑,道:“前輩說笑了。”
段奕淡笑道:“小友不信也罷,段某現在隻想問問,不知小友的父母名諱是什麼?”
段明倩對段奕此問更是摸不著頭腦,她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前輩為何有此一問?”
段奕笑嗬嗬地道:“小友姓段,某也姓段,說不定我等本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呢?難道小友以為,段某會害你?”
段明倩瞪大了美眸,實在理解不了段奕的跳躍性回答,但察覺到段奕話中並無惡意,略一沉吟,還是道:“家父名諱段憶,家母祝婉清。
“段憶、祝婉清?”段奕眉頭一皺,這兩個名字,與他所想全然不同,但這個段憶的名字,讀起來又與自己一樣,似乎有些湊巧。
段奕神色一動,忽然道:“令尊段憶這個名字,是不是為了紀念追憶某一個人,而起的?”
段明倩有些詫異,但也不算太驚訝,畢竟名字中有個‘憶’字的人,多半都有追憶的含義在裏麵。
她多看了段奕一眼,道:“前輩明鑒,據家父所說,他名字中的‘憶’字,是祖父祖母,為了紀念妾身大伯而起的,因為某些緣故,祖父與祖母,在大伯很小的時候,就被迫分離了,他們老人家一直很掛念他。”
段奕神色劇變,心境大慟,但段奕畢竟修煉多年,很快就平複了下來,強作平靜地道:“你的祖父祖母,叫什麼名字?”
段明倩目光有些怪異,聰慧如她,當然注意到段奕的神色變化,還聽到段奕表麵平靜的話語之中,蘊含著幾分顫音和忐忑,心中暗暗起疑,表麵上異色不顯,玉唇輕啟:“祖父段雲天、祖母楚秋伶。”
“果然。。。。。。”段奕聞言,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似的,靠在了椅背之上,輕輕閉上了眼。
段明倩心中陡然生起幾分異樣之感,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位歸真後期的強大修士,此時有種無比脆弱的感覺,剛欲說些什麼,竟發現兩行清淚從此人已然閉上的眼中,緩緩流下。
段明倩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了,識趣地移開了目光,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但雖然如此,她心中念頭滾滾而來:此人聽到祖父祖母的名字,如此激動作什麼?難道他就是父親口中的大伯?這顯然不可能,不說相貌其他,單說他歸真後期的境界就不妥了。
能進階到歸真後期,哪一個不是幾百歲的老怪物,哪怕天資再高,最少也要三百餘年的時間吧?
但三百年前,別說是祖父祖母了,就算是祖父祖母的祖父祖母,都沒有出生啊!這又怎麼可能是他!
大伯就算還在世,也還不到一百歲,有什麼可能,修煉到歸真後期的境界?咦,不對,以此人的年紀,莫非還是祖父或是祖母的長輩,聽到他們的消息才如此激動?
就在段明倩胡思亂想間,段奕睜開了眼,心緒已然平複下來,平靜地道:“他們老人家,現在好不好?”
段明倩老實回答:“他二老,已經走了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