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一個穿戴藍白長襦的弟子飛奔上山,這種顏色清新的衣服是巡天門的道服,所以他是巡天門門下的弟子,而他上的山,是玉靈峰。
他上山自然不是遊玩的,而是帶著美味膳食,給山上宅邸的姬師姐。
跋山涉水十幾裏,本是件苦差事,但他卻心甘情願,因為在他心目中,那姬師姐既和善又漂亮,而且還有很多人和他爭著這職位呢,若不是他隨機應變,估計這送食的活就被人搶了。
“姬師姐有三個月沒回宗,一回宗就是靜修,果然很勤快呢。”
他飛速的身子在樹叢中穿梭,每交替一步,便有腳痕留在堅韌的樹皮上。
“但這次為何會帶上這麼多食物呢?”
低頭看著手裏拎著的包裹,有點疑惑,覺得憑姬師姐的食量,怎麼也不會這般多才是。
等到他大汗淋漓,上到山頂之後,才明白為何門主吩咐他多帶這些食物。
在姬師姐的邸宅大門前,一個男子靠著牆邊在瞌睡,手中握著一柄無劍的劍鞘,身軀恍惚,搖搖欲墜卻不墜。
他繼續往前走,在距離男子約莫百步的時候,那男子瞪地一下睜開雙眼。
那一刹間,他的心裏似乎生了一絲恐懼。
“你是誰?”他問道。
“我是客人。”男子徐徐起身,向他抱拳行禮。
白襦弟子百般懷疑,仔細打量眼前男子,除了相貌出眾以外,其他地方都看不出他是個地位崇高的人,而且,客人又怎會坐在宅邸門前。
男子繼續道:“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姬雪昕。”
聞言,白襦弟子頓時怒了,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直呼師姐名諱!”
連大師兄都不敢直呼師姐全名,這穿戴普通的人又有何資格。
那人把劍鞘架在肩膀上,極其囂張跋扈,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需知道,我是一個你惹不起的人。”
見男子如此狂妄,白襦弟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意,鑲一聲取出後背的長劍,指著男子,道:“有沒有資格,問劍便知!”
無劍劍鞘上的繃帶被男子悉數解開,亮出了閃耀的鑲金紋路,他指著鑲金劍鞘,笑著問道:“那從我這劍,你問到沒有?”
居然是黃金!
白褥弟子震驚幾秒,黃金可是在北冥中最尊貴的象征,隻有大人將領才可佩戴,就連門主也不敢隨意拿黃金示眾,這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對於這男子的身份,他的確忌憚,但他這個年輕氣盛的青年,怎麼也忍不了別人如此侮辱。於是叫囂道:“哼,你敢不敢放下身份,與我一戰?”
“嗬嗬,點到即止?”
見男子眯眼咧嘴微笑說話,白褥弟子覺得他是在嘲諷。
那拿著鑲金劍鞘的男子,就是兩天沒吃飯的李驍陽,其實他剛才說的那句“點到即止”是真話,隻是表演不到位,才讓這白褥弟子誤以為他在嗤笑罷了。
他隻有區區四階的修為,卻要與這大概七八階的修士對抗,若不求點到即止,恐怕會死在劍罡之下。
白襦男子放下包裹,剛才奔跑上山,耗去了他不少力氣,所以一時間不敢先出手。
察覺到白襦男子在調整氣息,李驍陽下定決心,也罷,自有靈力以來,還沒與人試過劍,若是敗了也不算可恥。
本就處於劣勢的他,當然不會給這修士喘氣的機會,立即聚靈於雙腳,身形暴起,往前奔走。
經過昨日與白馬的對抗,他的步法得到了很大改善,無論是靈力的掌握還是步伐的靈活,都進步許多,他甚至有自信躲開那白馬的全速衝撞。
“失禮了!”
幾個呼吸,李驍陽已奔到白褥弟子前,黃金劍鞘猛然刺出,帶著一層細微的罡氣。
見劍鞘上的靈力微薄,白襦弟子冷笑一下,本以為這男子敢和他叫囂,修為最不濟也有七八階,但現在憑那劍鞘上的靈力程度和男子身上散發的靈壓,竟覺得他連四階的實力都沒有。
隨即長劍迸發出三尺劍氣,與黃金劍鞘砰然相撞。
嘣一聲,黃金劍鞘預料中地被擊飛出去。
“如此薄弱的氣息,竟還敢這般狂妄!”白褥弟子乘勝追擊,鋒利劍刃斬向李驍陽。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劍鞘離手的李驍陽並沒有後退,而是繼續往前衝。
在他以為男子是在送死時,握劍的手臂卻忽然傳來刺痛,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驀然出現,頓時濺出血花大片。
而後李驍陽向側邊翻滾,恰好躲過了白襦男子的傾力一劍。
“點到為止,你已經敗了。”李驍陽站起身子,迅速抹去承影劍上的血跡,淡然道。
以他的計算能力,既然能打敗衝動的秦浩城,那對付這個魯莽的七階修士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