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前輩,我此行形單影隻,曆盡艱辛,目的也是天霜洞,我想進去清洗靈髓,修複神魂,再造形骸,還望前輩高抬貴手,成全晚輩的小小心願。”
姚婷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婆婆,難道,難道你帶我來這裏也是為了修複我的靈脈嗎?”
老嫗第一次沒有理會姚婷,對李裕鄙夷道:“看在你爹份上,饒了你一次,但是想要吮吸這洞裏的精華,你隻能找塊隱蔽的地方,還有,不許讓我看見。”
李驍陽欣喜若狂,道:“謝前輩!若來日前輩有需求,驍陽必定不遠千裏而為前輩解憂。”
老嫗道:“哼,油腔滑調,要進洞,還得待上三天,那粗鄙的賤種在裏麵觸動了機關,她一日不出來,這冰門便就無法打開。”
李驍陽現在才仔細看這透明的冰壁,上麵留下了數道深達數十丈的凹槽,想必是老嫗方才所為。
他帶著好奇的心伸手去摸,連通玄實力都無法強硬打開的冰壁,到底是多麼堅固?
當他的手指摸到寒峭的冰麵時,心髒再次顫動,而且是比上次更加劇烈更持久,連耳朵都能聽到心髒的撲通亂跳。
我該不會是得了心髒病吧?
在透明冰門的那一端,似乎有輕微的動靜,仿佛是一個人在靠著牆壁,他頓時有種衝動,想要進去看那人到底是長什麼模樣。他的整個手掌都貼在了冰壁上,的確很冰凍,但是有那一刹,細微的溫暖傳入手心。
“婷兒,當心著涼,我先帶你找個地方歇息,等這婊子出來了,我們再收拾她。”老嫗扯著姚婷的手,往外走去。
“那,李驍陽你要跟來嗎?”姚婷回頭看向李驍陽,無奈手被婆婆拉著,慢慢走遠。
李驍陽沒有回話,而是凝望著透明冰壁內的那個女子,她是誰?
他甩甩頭部,使自己清醒,開始觀察這麵冰壁。四角整齊,與洞穴邊緣完美切合,幾乎看不到縫隙。既然是機關,就一定有驅動機關的能量,那能量很可能就是來自封印。那既然有封印,就一定有能夠打開封印的秘符,就像映月湖底的四象石碑、衡山墓園的白色符印、枯木森林密室內的九環圖形等,都有一個能直接驅動封印中樞的神秘符號。
他忍著嚴寒仔細摸索,在星光下尋找能夠打開這冰門的秘符,尋蹤覓跡半小時,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圖案,三個三角形疊成金字形狀,或者可以說是四個三角形,圖案中央還有個小小的孔,應該是鑰匙孔了。
既然找到秘符,那現在就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他左顧右盼,覺得那老嫗應該是走遠了,於是對著冰門後的那人說話,不管她有沒有聽見:“喂,我不是壞人啊,我隻是想進來看看,並無惡意,待會我進來可別衝動行事啊。”
他看到裏麵那人動了一下,以為是那人聽到了他的話,片刻後,那人居然昏倒了下去,不過,這正合他意。
“大光頭,你去找那姚婷,給我盯住她倆,一有動靜,就鳴叫通知我。”
金羽遊隼順服地點點頭,往老嫗離開的方向飛去。
他不再猶豫,右手對著三角秘符,重重地按了下去。
“吱咧......”
厚實的牆壁發出了令人抓狂的摩擦聲,就像粉筆在黑板上用力刮過而發出的高頻率聲音。
完好無暇的冰壁竟在中間出現一條筆直的縫隙,迅速分離,形成一個狹窄的通道。
事不宜遲,他要趕在老嫗發現之前進入裏麵,並關上通道。於是拖著沉甸的雙腳,竭盡全力地向前奔跑,但願那人別在他跑到一半的時候觸動機關。
神誌不清的姬雪昕看到了冰壁的打開,覺得很奇怪,這門怎麼突然打開了,要是那老嫗進來了,後果是不敢設想的。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撐起身體,掰下側邊牆壁上的機關。
“瑪德!”李驍陽非常憤怒,這女的居然真的要把他害死,明明剛才已經表達了自己並不是壞人。
兩側的牆壁逐漸合並,他夾在中間,進退兩難,但情況已經不容思考,在千鈞一發間,他縱身一躍。
“嘣”一聲,冰牆緊緊閉合,整個洞穴都能感到震動,他踉蹌地站起身來,忍住憤怒,看向側邊躺著的藍裙女子。
隻是一眼,他心中的萬般怒意就如浮動在溫水上冰塊,緩緩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