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柟擠過去認真地看那張紙,她站在人群中被擠得搖搖擺擺,好不容易才看清紙上的字,心卻越來越涼。
紙上寫的幾乎是一封控訴信,女孩叫林樂樂,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媽媽是一個小學老師,爸爸下海經商成為了一個很優秀的商人。但是最近女孩的爸爸越來越不愛回家,甚至回家也經常對媽媽發脾氣。
她便偷偷跟蹤了爸爸,卻看到爸爸經常跟一個女大學生成雙入對,她便逃課蹲守了好幾天,跟很多同學打聽,才知道那個經常跟林爸爸糾纏不休的人就是陶莎。
夏柟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樣。那些隱隱約約的不詳預感此刻都清晰起來,怎麼會這樣呢?那樣優雅、大方的莎莎……
她不敢多呆,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四周的人對她投來了仇視的目光,她默默地擠出去,匆匆上了樓。
到了寢室門口,她遲疑不決,攥著鑰匙的手顫抖不已。她一直都不是個有魄力的人,也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即將麵對的一切。陶莎總體上是個對她不錯的人,會為了翩然懟陳默,也會為了保護夏柟教她化妝,送她衣服,即使對王翎,她都是寬容的。但她做得事情如果真如那小姑娘寫的那樣,她又該袒護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鑰匙插進門去,卻發現怎麼也插不進去。她急得都快要出汗了,趕緊使勁地拍門。開門的是個胖乎乎的陌生姑娘,她看著夏柟驚訝地問:“同學,你找誰?”
夏柟很疑惑,問道:“你怎麼在我們寢室裏?你是誰?!”
那姑娘愣了一會兒,看了看她說:“同學,你走錯了,這是402。”說完便關上了門。
夏柟往門牌上一看,固然是402。因為太緊張,她連多跑一層樓都沒注意到。夏柟大聲地在門外道了歉,趕緊向樓下跑去,卻見她們寢室門口堆滿了人,有些是舊識,一起上過課,有些真的是陌生人。
見她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句:“陶莎,你室友回來了,我看你開不開門!”所有人都將噴火的眼神射向她,她感覺自己幾乎正在被淩遲。
她們自覺為她讓了一條道,那路直直地通向她的寢室,她攥著鑰匙的手已經出了汗,卻不敢輕易再往前走一步。
夏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此刻去開門,她可以想象一旦開了門,她們會怎麼對陶莎,可是她在外麵也擔心陶莎的情緒。估計她們在這裏也應該罵過好大一陣子了,這樣的精神攻擊,也不是一個女孩子能夠承受得了的。
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夏柟,她仰起頭,淡淡地微笑,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時,轉頭就往樓下跑去。她隱約聽到了嗬斥聲,但她不敢停,出了寢室樓便向陳默家跑去。
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沒有熟悉麵孔的人群和充斥著吆喝聲的街道。
她幾乎是瘋一樣拍打陳默家的大門,阿姨開了門見了她滿臉驚訝道:“夏小姐,您怎麼來了?”
夏柟沒時間跟她解釋,隻說道:“陳默呢?他在家嗎?”
阿姨看著她淩亂的頭發,粗重的喘氣聲,急忙指著主屋說:“他在客廳會客呢!”
夏柟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便向主屋衝了進去。
站在房間的那一刻,她有些後悔自己的冒失。如阿姨所說,陳默確實正在會客,他拿著文件跟對方發火,那樣的威嚴是夏柟不曾見過的。此刻的他,不是她同齡的陳默,而是領導。
陳默看見慌亂的夏柟時皺起了眉。對她,陳默並不認為她是一個合格的下屬,她情緒波動大,遇事易緊張,就像她現在這樣。
“有什麼事嗎?沒事先出去,我把這件事先處理完。”陳默說。
夏柟緊張極了,身體邊往後退邊小聲說:“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