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挺感動的,你們一家人真好。”夏柟感慨道。
鍾起搖了搖頭笑道:“誰和家人關係會不好啊!連這你都要哭,那這個世界上值得你哭的事可太多了。對了,我一直都沒有問你,你開始跟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夏柟,夏天的夏,柟是一個木一個冉,不是楠木的柟。”夏柟說。
鍾起點了點頭說:“如果我爸醒了應該會很喜歡你的名字。”
夏柟楞了一下,她從來對自己的名字多少都有些厭惡感,還是第一次聽說會有人喜歡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呀?”她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鍾起給了她一個疑問的表情,隨即才明白似的笑著說:“你的名字很有文化啊,“柟”這個字很有意境。我爸很喜歡有點生僻又層次感比較高的字。”
夏柟確實沒有想到過有人會對她的名字有這麼高層次的解讀,竟一時頭腦發昏,飄飄然,感覺自己整個人像重新組裝了一般。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謝謝你,鍾起。你們一家人都很善良,好人會有好報的,叔叔會平安度過難關的。”夏柟說。
鍾起看著夏柟,笑了笑說:“我也相信,我爸是個堅強的人,這點小事不會讓他倒下的,我也不會倒下,我相信我們一家會度過難關的。”
兩人相視一笑,夏柟才漸漸放鬆了情緒,疲倦也慢慢襲來,畢竟一夜沒有睡覺,她有些體力不支,但想著對鍾起的承諾也不敢提出休息。
鍾起也注意到了她快耷拉下來的眼皮和漸漸喪失精神的眼眸,溫聲說:“你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要不你先在旁邊病床上躺一會兒,我一會兒叫你。”
夏柟趕緊眨了眨眼睛,努力打起精神說:“我可以堅持。”
鍾起見她如此行事,有了些不快,說道:“現在一切以大局為重,這會兒我精神好,你就休息,等你精神時,我休息。我們必須打好配合,如果你一味的任性,我怎麼敢把我爸的性命交給你!”
鍾起的話讓夏柟很是羞愧,她轉身走到床邊,躺了下去,感覺全身酸痛都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鍾起背著她,盯著自己父親的儀器。夏柟閉上眼,就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個除夕之夜的麥垛裏,溫暖,舒適,讓她心有所安。
“謝謝你,鍾起,謝謝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她輕輕地說,伴隨最後一絲力氣,她沉沉進入了夢鄉。
夏柟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河邊跳舞,而莫琲就坐在對麵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她驚覺氣氛有異,停下來問他:“你不愛我了嗎?”莫琲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愛你。”她又問:“那你為什麼不開心?”莫琲說:“因為我們之間好遙遠,我沒辦法靠近你。”夏柟聽著有些著急,她向河邊靠了靠著急地說:“這已經是我能靠近的最近的距離,你還要我怎樣?你看不到我在努力彌補你、取悅你嗎?”莫琲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沒有她熟悉的溫柔和寬厚,隻有冷冷的眸光裏透著絕望。
“可是你給的不是我想要的。”莫琲說完便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夏柟看著莫琲走遠,不由地難過、著急,便向莫琲追去,卻徑直掉進了水裏。她大喊、呼吸,希望莫琲能回頭救救她……
夏柟在絕望中清醒過來。四周靜悄悄地,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白色的牆麵……記憶一下子全都回來了。她看了一眼手機,已是下午兩點。鍾起依然保持著她睡前的姿勢。
她下了床走到鍾起麵前問:“怎麼不叫醒我,吃飯了嗎?我去給你買點午飯吧。”說完便要出去。
鍾起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滿頭大汗,臉色緋紅,低聲說道:“別走,中午護士給我送了點午飯。你能不能替我,替我看會兒?”
夏柟急忙抽回來自己的手說:“好,我看著,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