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琲泄了氣,癱在餐椅上。看著眼前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卻還在作困獸之鬥的徐然,就像看到了自己。原來他們的人生,殊路同歸。
“幹杯,敬過往。”他拿起杯子自嘲道。
徐然看著已有些癲狂的莫琲,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敬過往。”
兩人相視,都笑了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呢!
莫琲曾以為很快打發的飯局,最後的收場方式是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相互諷刺、調侃。
後來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桌子底下,枕著徐然的手,而徐然,他整個人被包裹地像個木乃伊。
他搖搖晃晃地跑到衛生間洗了個臉,精神才好了起來。想起白天徐然的話,後背一陣一陣的冷。
他交待服務員將徐然送到酒店,便找了代駕向梅園駛去。有些事情,他應該,也必須做決定了。
車到了,他在車內坐了一陣,確定沒人跟蹤才下了車。兜了幾個大圈,才拐到梅園門前。
他站在門口,看著門鈴,始終有些猶豫。
可門忽然開了,他走進院子,見主樓的大門也敞開著,似是隻為等他。
他踏進門,換了脫鞋。那是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梅卿就為他準備好的,她說提前兩年就準備好了,知道他有一天要來。
梅卿就坐在客廳,而楊宇穿著一件女式睡衣,滿臉哀怨地盯著莫琲。
“你住梅園?”莫琲詫異,問完就有些後悔自己的八卦。
梅卿看了一眼楊宇,並未做多餘的解釋。
楊宇的小眼神更加哀怨了,不滿地對莫琲叫嚷道:“不是說好今天不來了嗎?我都策劃好了,趁今天沒有手術,我裝病留在我們卿卿家。怎麼你又來了?你怎麼總是恩將仇報?我們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
莫琲驚詫地嘴巴都合不攏了,他真的佩服楊宇的臉皮,裝病被拆穿這件事他也可以說得這麼光明正大嗎?
“裝病留宿這種招不適合你,酒後亂性說不定還靠譜點。”莫琲不由點評道。
“你還提建議?!你還好意思提建議?”楊宇趾高氣昂地指著莫琲,一副要破口大罵的姿態,另一隻手卻又不得不揣著不合身的睡袍,那樣子特別滑稽。
連梅卿都不自覺笑出了聲,伸手拉住他的袍底,保護他的隱私。
楊宇見梅卿伸手幫他,順勢一躺,蹭到了她的身邊磨蹭。梅卿隻覺得頭疼又無奈。對楊宇,她有很多寵溺。
“卿卿,我來是想問你,她要結婚了,是嗎?”
梅卿顯然是有些驚訝的。為了瞞他,她可是耗費了許多人力與財力,終歸他還是知道了。
“是。”梅卿說。有些事情她盡力了,雖然還不是時候,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卿卿,我……”在梅卿麵前,他不用隱藏自己的情緒,終歸他的生死都被她看在眼裏。
“你如果想去找她,我可以給你地址。但你做這個決定之前,我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梅卿扶起靠在她身上的楊宇,楊宇對著莫琲翻了白眼。
“你說。”莫琲知道梅卿要說的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
“她要嫁的這個人你應該也認識,叫鍾起。”梅卿清冷的聲音凍結了莫琲所有的希冀。
“原來是他。”莫琲一下子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冷笑。
“卿卿,他怎麼了?死機了?”楊宇在梅卿耳邊不正經地問道。
梅卿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才淡淡地對楊宇說:“不可以拿這事開玩笑。”
楊宇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看著滿臉絕望和冷漠的莫琲,知道自己蹭住的計劃是徹底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