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柟被莫琲救了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
莫琲飛了一個媚眼,多少情意,都在其中。
就這樣過了幾日,夏柟早晨來早餐店幫忙,然後去超市收銀,回去之後,莫琲總在房間裏等她,大部分時候他都做好了飯,甚至燒了了洗腳水。夏柟感激他的仔細,但她總是很累,吃完飯,洗完腳,一沾床便沉沉睡去,一睜眼又該去早餐店幫忙了。
直到有一天夏柟滿身疲倦地回去,迎接她的不是莫琲誠意滿滿的笑容,而是房東為難的臉。
房東說房子要改造,勒令她第二天就要搬出去。她求了許久,房東也表示沒有辦法,便下了樓,留下夏柟一個人摟著自己哭泣。
她從未有一日,哪怕一天,對這個世界有安全感。她每時每刻都在擔心這樣被驅趕、被淘汰的局麵。可這些事情似乎總是輕而易舉發生在她身上,她無法自拔,隻覺得生如螻蟻一般卑微。
莫琲便是此刻上了樓,看著她蜷縮在床上,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兒,一顆,一顆,毫不吝惜。
莫琲將手裏的飯菜放在桌上,坐到床邊伸手抱住夏柟說:“夏夏,怎麼了?我剛在家把飯菜給你溫熱浪費了些時間,你不會是因為這個生氣吧?”
夏夏感覺到莫琲手裏的溫度,挺起身撲在他的懷裏嚎啕大哭,莫琲不知她是何緣故,以為是自己遲到的原因,倍感自責又心疼,拍著夏柟的背安慰道:“對不起啊,夏夏,真的對不起,我下次會早點過來等你。”
夏柟哭得傷心,聽他又自責愧疚,一個勁兒地道歉,更是覺得難受,反而哭得更加厲害。
莫琲見她似乎是真的遇到了傷心事,她平日裏也不計較他的遲或早,現下又越哭越傷心,莫琲也覺得不對勁起來。
“夏夏,你別哭了,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我們有兩個人呢,肯定有辦法的。”莫琲拍著她背,誘導她說出問題所在。
夏柟知道哭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自己真的是情緒已積累到邊緣,才會崩潰。
她用莫琲的衣服擦了擦眼淚,用哭腔一字一句說道:“房東讓我明天搬出去。”
莫琲看著夏柟哭紅的眼睛像隻無辜的小白兔,噗呲一聲笑出來道:“你就是為了這個事?”
夏柟見他此刻竟還笑得出來,想想自己的無助,覺得更加淒涼,她冷著臉道:“怎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不成?看夠了嗎?”
莫琲見夏柟變臉,知道她是真的動了怒,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見她頭扭到一邊,也未反抗,才笑著解釋:“這世界上所有的笑話都好笑,但隻有你夏柟的笑話最不好笑,因為別說是笑話了,你的一顰一語都能揪住我的心。我剛才不是笑你,而是覺得這件事沒有大到天塌下來。”
夏柟聽他這樣一說,心思也逐漸柔軟,說:“我不是故意跟你發火,你家在這裏,不知道膽顫心驚地漂泊有多痛苦和可怕。你不想住在這裏了,你還可以回家,可是我,我就像一個沒有根的浮草,根本談不上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