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柟抬起頭震驚地看著莫琲,她嘴唇因為太過傷心而顫抖了半天,才哆嗦了一句:“你?你也要報這個學校?”
莫琲為自己成功吸引了夏柟的注意而暗自開心,忘記了自己剛看到成績單時差夏柟八分時的沮喪。
“對啊,你不是說過,如果我追的上你的步伐,便允許我留在你身邊。我們還和梅卿、徐然說過一起去滬城。”莫琲溫柔寵溺的語氣讓夏柟想起那些被她遺忘的時光。那時光裏藏著她同樣溫柔、快樂的心。
“莫琲,你的分數可以報一個很大的大學了,你沒有必要做這個選擇,萬一,萬一撞檔了、滑檔了多可惜。”夏柟帶著哭腔試圖通過風險分析的方式阻止莫琲的孤注一擲,這樣的莫琲讓夏柟心慌。
莫琲將身體靠夏柟更近些,他用手撫摸夏柟柔軟的發絲,她的頭發已經很長,像一匹烏黑且稀有的綢緞一樣值得鑒賞。
“夏夏,你是不是非要一搏不可?”莫琲問。
夏柟思考了一會兒,鄭重地點頭道:“你知道嗎?從我知道有大學這個概念開始,我就隻知道我一定要上大學。我高一的時候,我們班有一個電視機,正逢東南交大一百一十周年慶,電視上整個滬城都在為她點燈,燈火通明,光耀無比。”說出這番話的夏柟近乎陷入了某個美好的回憶,她眼睛裏蒙上一層光,神秘、極致。“那時候,我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我一定要去那裏,那是我心之所向。”
莫琲不由地看癡了。
“所以,既然我還有可能,我就像試一試。”夏柟對著莫琲笑了,像整個春天。
“既然你想試,我也陪你試,若是都考上了,以後四年我照顧你,帶你去看那點亮的燈,去看燈火通明的護城河。若是我沒上,也有二次誌願服從調劑。到時候調劑到滬城其他大學就是了。我就賭一賭我的運氣。”莫琲的話像一劑強心劑,讓夏柟充滿鬥誌,若莫琲都能賭,自己又何必那麼早地認輸。
“莫琲,若老天爺不善待你,我善待你。不管你調劑到哪裏,你,莫琲隻要還願意,就是我,夏柟的男朋友。”夏柟的臉上有一種期待,她此刻心裏明白別人都沒有莫琲對她好,隻有莫琲會善待她,理解她,陪他闖一闖難關,陪她熬一切傷口成疤。
“真的嗎?”莫琲狂喜,“你不會嫌棄我嗎?不行,萬一我調劑的學校不好,萬一我去不了滬城,萬一……”他自言自語。
“你去天涯海角我也不嫌棄,因為我知道,隻有你,全天下隻有你,隻有你會為我不惜力氣。”夏柟伸手抱住莫琲,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看見。
那是莫琲在後來的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那時候他們有一起坦蕩麵對一切的心,有與命運賭博的肩膀,有緊握的手,相擁的勇氣,有萬夫無以匹敵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