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以為……算了，都過去了。”夏柟見梅卿似乎並沒有將她和莫琲分手的事放在心上似的，竟有了些不開心。“卿卿，你怎麼從來不問我，我選擇分手的原因。”
梅卿有些疑惑地眨著眼，苦笑道：“你有沒有想好，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答案？”
梅卿的話讓夏柟有些尷尬，她忽然意識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相互矛盾。
室內雖是微光，夏柟的臉紅卻是不容易被忽略掉的。
“夏夏，你隻需想好你自己要什麼，無論你做什麼，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隨便你怎麼選擇就好。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因為我不了解的事情，從不評價。你更不必擔心，我會有情緒。”梅卿極盡溫柔地在勸慰夏柟，她不想因為這個事情成為夏柟夜不能寐的主因。
夏柟忽然抬起頭，她眼睛炯炯有神，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卿卿，我問你。你是那種家境很好的吧？”
夏柟的問話讓梅卿皺起眉頭，她不知道這與之前的對話有什麼聯係，也不喜歡別人問自己的家境如何，總覺得詭異至極。
“怎麼這麼問，家境好不好能決定什麼呢。”梅卿並不想回答夏柟這個問題。
“你家境好自然不覺得這個能決定什麼。但是卿卿……”夏柟頓了一下，似乎在醞釀情緒一般，梅卿忽然意識到夏柟下麵要說的可能需要極大的勇氣。
“你見過我爸爸，我知道你們肯定都能猜到我的家庭情況。你知道嗎？我家很偏，我們那裏像我這麼大的姑娘，沒有幾個讀書的了。很多人不讀書就去大城市打工，掙兩年錢，不到二十歲就開始相親，相成功的，逢上個節日就結婚、生孩子了。甚至很多人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也會先在家裏辦個婚禮，把孩子生了，等到了法定年齡，才去把結婚證補了。”
梅卿看著夏柟，見她眼裏因為悲哀而蒙上了一層霧。
“卿卿，你知道我考不上大學會怎麼樣嗎？我不會複讀，我們家也沒有錢讓我複讀。我會出去打工，相親，生孩子。可能那個時候你們都在大學那樣的象牙塔裏，而我要為生計發愁。”
“夏夏，別說了。你的成績，考個好大學一點問題都沒有。”梅卿伸手擦掉夏柟眼裏湧出來的淚水，希望她不要再想這些事。
“卿卿，人和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如果莫琲考不上大學，他是個男孩，守著他爸媽的早餐攤即使累點，但也衣食無憂。而你，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來自哪裏，但是我知道，你的路要遠比莫琲的路要寬的多。徐然就更不用說了，看他走的那麼直截了當，我也能猜到他最差的出路說不定比我們最好的出路都要好。”
眼淚似乎是夏柟最富有的資源，她似乎一點都不吝惜。浸濕了枕巾。
“卿卿，我與莫琲分手，我知道，我自私、自我。可是我沒有其他選擇，如果我不自私，誰來拯救我的生活？誰來保證我的未來？我過去的十幾年過得特別不開心、屈辱。我想，永遠，永遠離開這個讓我不開心、沒有尊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