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琲的眼睛開始變得濕潤,他一把摟過她,將她抱著懷裏。她沒有動,莫琲覺得心疼。
“以後有我在,你不用吃這種苦。”他說,
“嗯,好。”她應,那一刻夏柟覺得自己的心沒有那麼沉重。
“莫琲,我該走了。”她在他懷裏輕聲說,
莫琲有些不舍得,但還是輕輕鬆開了手,拉著她去找車,將她安置在車上,叮囑種種,才將書包遞給她,輕輕說:“再見。”
夏柟在他說出再見的那一刻心裏一酸,她將眼睛移向別處,輕聲說:“再見。”
莫琲下了車,司機清點了人數,便開車出了站。
夏柟心裏又暖,又難受。和莫琲在一起後,她終於懂得了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她也習慣了莫琲的保護,這樣的保護讓她窩心。她一直是一種疏離的態度,因為精力有限,因為她尚有戒心,尤其當她目睹徐然的忽然消失和梅卿的失魂落魄之後,她更加不能也不敢全身心的投入。可是,夏琲似乎跟她完全不一樣,他對她溫柔嗬護,為了她一個笑容膽戰心驚,為了她,他可以做很多事不覺得累,不覺得苦。
車在緩慢前進,車體簡陋,夏柟能聽到車輪壓雪的聲音,那聲音清脆。車窗並不管用,風絲吹起來,吹起她的頭發,雖是冰冷,卻讓她有了一絲安全感。
車在一個大橋下停下,她背著書包沿著被積雪覆蓋的土路往回走。雖然依然是一步一個腳印,卻不覺得那麼累。
家裏沒有人,她從包裏掏出鑰匙開了門。將書包放在長板凳上就進了廚房。地上有些帶泥的青菜,她熟練地擇起來。沒過多久,她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走出去,看見爸爸和媽媽帶著弟弟回來了。
“男男,放假了。”媽媽跟她打招呼,
“嗯,”他伸手接過媽媽手裏的書包,
“姐姐,你平時假期都到家好晚,今天怎麼那麼早?你有給我帶好吃的嗎?”弟弟夏耀宗跑過來保證她撒嬌,
“我今天坐車回來的,姐姐給你帶了巧克力。”她寵溺道,
“真的嗎?姐姐最好了。”弟弟說完,就跑到她書包裏去翻了起來。
“坐車回來的?這年關了,車可貴了。還有那什麼,你給耀宗買什麼零食,那多貴啊。你這丫頭,可是學外麵那些虛榮。”媽媽有些不開心道,一把搶過了弟弟手裏的巧克力。“你說,這得多貴!我都沒見過!”
夏柟接過巧克力遞給了夏耀宗,她看了一眼媽媽,才沉聲道:“車票是同學給我買的,沒要我的錢。這巧克力也是同學送的。”她說完便扭過頭去了廚房,不想再說話。
“同學送的?你這同學倒是真心善。哎,男男,以後這種同學就該多認識一些。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男男,我可是跟你說,爸爸媽媽當年生你可是丟了大人了,要不是後來有了耀宗,我和你爸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你可要爭口氣,不能再做什麼丟人現眼的事了……”媽媽又重啟了她日複一日的嘮叨模式,
“我知道了,媽。女同學。”她悶聲說,不想再做糾纏。
每一次回家,無論她原本是什麼樣的心情,但總會被這周遭的環境打擊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