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北風呼嘯而過,如同刀片一般割在臉上生疼,處於極北嚴寒之地的青丘之國,似乎永遠都是凜冽的寒冬。
一米左右的國界石碑上,幾個大字下麵,一朵黑色的牡丹花鬼斧神工般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潘多拉的盒子裏的秘密,讓人多看幾眼便會生出畏懼。
溫暖如春的密室內。燭火搖曳。
青瑛與藍笙相對盤膝而坐,兩人雙目緊閉,雙手相握,似乎已經入定了。兩人坐臥的石台下麵,一襲黑衣的鬼馬婆婆懷抱著一把黑色玉尺,不停地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或許是她那綿綿不絕的密語催動了台上兩個人。青瑛的額頭上逐漸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以吾之心以吾之力,上達神明,下通鬼魅,萬事萬物皆聽吾令……”
天地間一片通紅,仿佛燃起了一場大火,耳邊充斥著呼天搶地的求救聲,赤色的火焰包裹住了一切,萬物凋零,燒焦的骨骸遍地皆是。青瑛感覺整個人整顆心仿佛進入了火海地獄。弄一層層的熱浪仿佛要將自己侵蝕吞沒。
不!不能解開那個封印!她的心底一個聲音急切地呼喊著。
雖然隻是一個幻境,但她似乎已經預感到了未來。如果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導致這樣一個生靈塗炭的將來,那麼這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還是停下來吧!
心底的那個聲音開始在腦海中呐喊,她的心跟著那一絲模模糊糊的意念掙紮起來,掙紮著不要去聽耳邊傳來的具有魔力的咒語聲。
……
黑衣鬼馬婆婆半閉著眼睛口中的咒語越念越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縷縷的黑色煞氣慢慢地將入定的兩個人圍繞住。
良久,青瑛猛然睜開了眼睛,接著身子一歪吐了一口黑血,“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全神貫注的鬼馬婆婆被青瑛的一句喃喃自語打亂了章法,她的身子沒有動,咒語卻停了下來,嘴角一歪,一股黑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有些站立不穩身子一歪靠在了一邊石壁上,連連咳嗽起來,“阿瑛,你——”
青瑛從石台上跳了下來她帶著歉意與愧疚看了眼前迅速蒼老下去的鬼馬婆婆,“祖師婆婆,我做不到。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鬼馬婆婆苦笑著打斷了她的話:“你果然還是不能做到!可這是青丘國的大業!”
“替那幾個被封印了幾百年的老妖解開封印就是青丘國的大業?那幾個千年老妖本來就該被封印!如果要拿著蒼生的性命去換他們的性命那豈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嗎?虧你還是什麼祖師婆婆!”藍笙一躍而下,憤憤然道:“當年的那場瘟疫,恐怕就是婆婆您的傑作吧?為了就是存下一些壽命為將來所用!還有那一次大運河的風暴也是您的手筆吧?”
鬼馬婆婆怔怔地看了一眼藍笙笑道:“你果然聰明。說的不錯!瘟疫是我所為,那些壽命是攢著給阿瑛用的。大運河那場風暴是我授意於紅顏,她替我實施的。幹得不錯收集的壽命都給了阿瑛,這點她是知道的。”老太婆將目光投向青瑛,隻見她臉上風平浪靜看不到任何波瀾,“即使她沒有後來的懲罰她也不能長命,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青丘的人,而是我從異時空抱來的孩子。就像是那個從異時空突然闖進來的靈魂一樣。唉……”
鬼馬婆婆說著話,原本褶皺的臉上更加的滄桑起來,原本被黑色的披風帽子裹住的青絲也慢慢地變成了白發。
青瑛苦笑一聲:“既然我們不打算做那個有違天道的事情了,婆婆是不是要出手殺了我們?”
鬼馬婆婆沒有說話,她的身子竟然逐漸的僵硬如同石塊一般了!
青瑛一驚,扶著她逐漸僵硬的身體喊道:“祖師婆婆!祖師婆婆,您這是……”
“阿瑛,我隻是太累了,做了一輩子自己不喜歡的事,做了一輩子有失德行的事情,受點懲罰也是理所應當的。阿瑛,你不用難過……以後和茶公子好自為之……”
鬼馬婆婆說完整個身子便化為了一尊石雕!
“這?……”藍笙看了看石雕又看了一眼青瑛,“阿瑛,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走吧!浪跡江湖。”青瑛笑得雲淡風輕。
沒有了任何使命,兩個年輕人顯得格外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