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過,一襲白衣站在林州一處小山上,他的臉上帶著一具金色的麵具,裸露的眼睛處兩道精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大運河。
河麵上一艘客船朝林州方向駛來。
白衣男子專注的盯著那艘船。那船像是私人船隻,豪華的船身上下披紅掛彩,外圍處貼著雙喜字。看樣子像是一艘成親的婚船。
船行得近了一陣喧鬧的嗩呐聲傳來,中間夾雜了一縷令他熟悉的琴音!他心中一驚:莫非這船裏有他認識的那個人?
片刻後,一個穿著翠綠色衣裙的女子拿著一件白色的披風站在了他的身後,他專注地注視著那艘船,她便沒有打擾他,輕輕地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他身上。
良久,待那隻船行的更近了,那一縷琴音更加清晰的敲打著他的耳膜,就連他的心一起敲打開來,往事如水般在腦海中激蕩著,刺激著他。
站在他身後的女子臉上突然現出不安的神情,“那是……姐姐的琴聲?”
男子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你也覺得是她?”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眼中忽的漫出一層霧氣:“這麼多年了,也不知姐姐過得可好?”
白衣男子再沒有一絲猶豫縱身朝著那艘船躍去。
女子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你始終都不曾忘了姐姐,靈兒終究是留不住你……”
白衣男子幾個跳躍便輕巧地落在了船上,船上幾個帶刀的護衛見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立刻抽出刀劍上前廝殺,卻被白衣男子輕而易舉的扔進了河裏。
他快步走進船艙,順著琴聲的方向找到了那一間船艙,猛然踹開艙門。裏麵的琴聲戛然而止。
彈琴的緋衣女子怔怔地看著闖進來的男人,臉上帶著驚訝疑惑:“你……”她上下打量著他,那金色的麵具讓她覺得格外安心熟悉,那一襲白衣讓她有種時光的恍然,她不知道此刻站在麵前的人究竟是誰,但不管是誰他們也都已經過世了。
就在她跟著那個少年踏出竹玉玲之後,才知道整個平王府已經不複存在了!她驀然明白了當年蘇錦城休妻的意義,正是出於對她的保護,才會那麼決然的冷漠,可惜她卻反應遲鈍當下沒有明白他的心,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麼多年自己有多自私,曾經一度的怨恨他的絕情,卻不能想明白他絕情背後的真實情景,若換做是她,她也會如此保全他吧?
淚水決堤,將所有往事淹沒。
鬱龍陪她幫她刻製了一塊他的牌位,但同時也給她設計了一座牢籠:他將她騙上客船,威脅她如果不與他成親,就讓自己的部下潛入竹玉玲殺掉她的兒子。雖然她不知道那個看似陽光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來曆,但卻不能不顧及霂兒,畢竟那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你……”她指著他說不出話,心神有些激動,有些不可思議。
白衣男子伸手緩緩將臉上的金色麵具扯了下來:一張棱角分明,俊朗英氣的臉便暴露在她的麵前。
那張臉六年來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中,讓她魂牽夢縈。此刻看到他她感覺很不真實,可即使是夢也足以讓她心醉了,眼角蓄滿了淚,她站起身走向他。
白衣男子幾步上前將她一把抱住:“嫣兒……”
“你還活著……你還活著真好!”
“是的,我還活著。我們走!”蘇錦城拉住她的手鑽出了狹小的船艙。
船艙外麵圍了數十個熊腰虎背的提刀大漢,他們不懷好意地看著出來的兩人。
妃嫣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錦城,我們恐怕走不了了。”
“姐姐說的很對!你們確實走不了!”
鬱龍身穿大紅色的新郎服飾出現在大漢們的身後,那群人聽見說話的聲音立刻閃身站在了一旁。
蘇錦城滿眼不屑的掃視了一圈圍觀的人,當那個說話的少年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冷笑道:“宮田鬱龍,好久不見,這麼多年終於肯出來了?”
“哼!原來武林盟主竟然是蘇王爺,鬱龍真是失敬呀!”少年依舊笑容滿麵,揮了揮手站到了一邊,“今日我倒是要看看王爺如何帶著夫人離開。”
蘇錦城眼神淩厲似刀,讓人不敢與其對視,那些提刀大漢縱然是圍在身前,卻也被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氣逼得步步後退。氣勢在先,蘇錦城一隻手抽出寶劍,快如閃電般砍倒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個大漢。
穆妃嫣跟著他也摸出一把短刀握在手上,但她也就隻是嚇唬嚇唬人而已,因為前幾天自己的武功已經被那個少年暗中化去了!到現在她的雙手依舊沒有什麼力氣,更不能長時間提刀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