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正義,但人性本身總有轉機。正義的平,未必能永遠保持平衡,而這也讓我頭一次學會了,去接受這個世界的不平衡。
從飛機場出來,彭湃在洗手間換下海茵薇給自己買的衣服,換上自己在南河穿的衣服,直接打了一輛出租直奔南河,到了家門口不遠處,他揮手讓出租車停下,
“李姨。”看著前麵騎在自行車上的李英,彭湃一猶豫還是打了招呼,他對這個老實巴交的財務科長印象不錯,無論父親在台上還是不在台上,她對他們家的態度始終一致。
“大湃。”李英忙停下自行車,“你,回來了,你不知道你媽在家裏多著急,回家了嗎?”看著彭湃她四下看了看,“我本來是想到你家去的,看到你跟你也行,你回去告訴你媽……”
李英得又急又快,彭湃聽得又驚又怒,可是臉上卻仍是一幅平靜如水的樣子,末了,李英看看他,“你這孩子,他們算計的是你爸!”
“我知道,謝謝你,李姨,你是個好人。”
“好人?”李英驚奇地打量著彭湃,“這孩子,象個大人了!對了,大湃,黃鶴讓檢察院抓起來了……”
……
告別李英,他朝自己家裏走去,二十幾的時間,恍如隔世,可是這世間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沒有變。
家裏的二層樓仍是矗立在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南河鎮上,時近傍晚,妹妹彭冰正在樓前吃雪糕,夕陽底下,紮著辮貪婪地吸吮著手裏的雪糕。
彭湃笑著走近她,本想嚇唬她來著,可是彭冰猛然抬起頭來,“哥!”雪糕漬就滴在了裙子上,她拿著雪糕緊緊地抱住彭湃的腰,“哥,哥,哥,媽,我哥回來了。”
一聲聲哥把彭湃都喊化了,他強忍著眼裏的淚花,看到了台階上站著的母親,她顯然聽到了彭冰的呼喊聲,“媽,我回來了。”
母親薑黎正擦著手站在台階上,夏的夕陽明亮的金色給母親鍍上一層光輝,“快回家,別在外麵站著了。”此時,她還是有所顧慮。
“哥,給我帶什麼好吃的?”彭冰一把接過彭湃手裏的包,“大白兔奶糖、鳳尾魚罐頭、城隍廟梨膏糖、城隍廟五香豆……哥,我叫鳳一塊來吃。”
母親薑黎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彭湃卻不住打量著家裏,一切如舊,後院的作坊照常開工。
“沒吃中午吧,”知子莫若母,“上馬餃子下馬麵,我下麵條去。”
彭湃把包裏的東西往外收拾著,拿了幾包五香豆和奶糖來到後院,熱情地分發著,又特地往姓陳的技工手裏多塞了一包五香豆,“拿回去給孩子吃。”
孩子?你還是個孩子呢,淨大人話!姓陳的技工打量著彭湃,還是平是的的一身恤,看著也沒什麼兩樣。
“哥,吃麵條。”彭冰用抹布墊著碗,抖抖索索地把麵條端了過來。
彭湃一陣心暖,這可是以前沒有的待遇。車間裏的工人也都在看著他們兩兄妹,快到下班時間,工人們正在收拾著機器和地上的散料。
“這孩子怕是沒掙到錢。”出了彭家的鐵門,才有工人悄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