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呂長明的腳下閃起點點星光,一座陣法模樣的圖案,在他腳下旋轉開來。陣法的啟動速度,比二煞的匕首,快了不知幾許。
恍若漏鬥狀的星光騰騰升起,將呂長明籠罩在其中。
呂長明的身體,仿佛不再是固體狀,而變成了液體,順著星光漏鬥,竟跟著往下流去。如此詭異的陣法,不說呂長明,就是在場的另外三人,也從未見過。
二煞的匕首刺空了。他茫然地看著呂長明消失的地方,不知所措。
在陣法的另一頭,呂長明的身體,又從液體狀,慢慢凝結回了固態。他從天花板上摔下來,在地上揚起一股厚厚的灰塵。
“這是什麼地方?”
呂長明起身的頭一件事,並非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而是快速打量周圍的環境。清河宗的山門內,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如此詭秘的陣法。
除非,有人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而這些事,恰好又是呂長明平生之最鍾愛。
房間裏昏昏沉沉,並沒有燈光。他剛從一個稍微更明亮的地方來此,眼睛一時還適應不了。
他可以用劍氣聚一盞小燈,可他不敢。這件密室之內,天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他打擊罪犯時,最為果敢勇決。但他的腦子更加謹慎。
密室內很幹燥,以至於入鼻的空氣,非常幹澀。而且空氣中濃濃的灰塵氣息,也足以說明了此間的幹燥。
倘若一個陰冷潮濕的環境中,無論如何也不會集上灰塵。它隻會發黴、長出青苔。
不過密室內的確夠冷,冷到呂長明已經瑟瑟發抖。
密室內的回聲很好,呂長明落地的聲音,至今還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蕩。
等了許久,呂長明才喃喃道:“此間應該沒人了。倘若有人,在我落地的第一時間,就會將我製服。”
呂長明舉起右手,在指尖上聚了一盞小小的,由劍氣化作的小燈,房間內瞬間通明。
密室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張案幾,一盞油燈,一個蒲團,一個木架,還有滿滿一架子的書。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密室的四周,都用血色的塗料,塗滿了各種呂長明不認識的符號。那些,應該就是陣法的陣基。
明晃晃的油燈被點燃,火焰散發的光,跳躍在密室內。
呂長明這才看清,竟有一個人,雙目垂閉著,盤坐在床上。
一瞬間,呂長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萬萬沒想到,密室內竟是有人的!可他卻絲毫沒有嗅到人的生機。
呂長明嚇得向後一跳,隨即冷靜下來,仔細盯著那人。
“他看起來,似乎已死了很久。莫非這是清河宗的前輩,閉關突破不成,反而寂寥地死在了此間?”
呂長明想至此處,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他向前走了一步,衝屍體鞠了三躬。他沒有跪拜的習慣,三個躬,已足夠表明他的心意。
“前輩,弟子被人追殺,命懸一線,無意間淪落到此,並無意冒犯,請前輩多多擔待。若弟子還有命出去,一定通知清河宗,將前輩風光大葬。”
他也不知修真者的世界裏,有沒有風光大葬這一習俗。
呂長明鞠躬完,起身的一瞬間,恰好瞟到了“前輩”的臉。
“奇怪,這張臉怎麼感覺哪裏見過?”
呂長明沉思了一陣,驚呼道:“一土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