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打入鑽天鼠的腹部之後,恍若石沉大海,駛入泥潭,無聲無息,連一點漣漪也沒泛起,就消失不見。
“邢玉清,我沒轍了,快閉上眼睛等死吧。”
“你,再撐十分鍾。”
呂長明愕然道:“十分鍾?你要作甚?”
邢玉清道:“你隻要能辦到,自然能知道我要做什麼。”
十分鍾而已,無疑是一個很短的時間,隨便去上一個廁所,說不定就不止十分鍾了。
可現在要麵對修為在煉氣期巔峰的鑽天鼠,莫說是十分鍾,隻怕是十秒鍾,那也是難以忍耐。
呂長明咬牙道:“好,我就等你十分鍾。”
“我等你!”
呂長明使出了全力,不應該說是全力,而是透支。他的一口正氣本就不多,連日來一被他無節製地使用了不知多少。
此刻他又玩命一般的催發一口正氣,以至於短短幾個呼吸之後,他就覺得胸悶氣短,仿佛身體被掏空,手腳一陣發軟。
“邢玉清,我好像撐不住了。”
邢玉清閉著眼,沒有回答。
呂長明啐道:“還有五分鍾,我哪怕死了,也要撐給你看。”
一口正氣沒了,他還有微薄的真氣。劍氣沒了,他還有身體。呂長明將真氣俱在四肢的每一處,撿起地上散落的長劍,大喝一聲,無畏地向鑽天鼠衝去。
鑽天鼠稍微一擺尾,就把呂長明打飛。他一連撞斷了十多顆樹,才好不容易落在地上。
他隻覺得自己的背脊骨,就像斷了一般。
斷劍可以重鑄,斷掉的脊梁,還能再長麼?
“還有一分鍾,邢玉清,你快點!”
呂長明紅著雙眼,鑽天鼠紅著雙眼。
長劍遙遙飛起,刺穿了鑽天鼠的皮毛。
鋒利的牙齒,頂在了呂長明的頭皮上。
千鈞一發之際,鑽天鼠忽然停止了所有行動。竟仿佛一個斷了線的木偶,再也不會動了。
呂長明呆呆地望著,那兩顆留著口涎的,如劍一般的牙齒。
“怎,怎麼回事?”
耳旁傳來一宇真人的聲音:“剩餘五人,第二輪比賽結束。”
呂長明腿一軟,當即癱倒在地,拍著胸脯歎道:“真險……”
“吼!”
忽然,鑽天鼠又一聲爆叫,張開的嘴,一口朝呂長明咬來。呂長明剛落下的心,又懸在了半空。
盡在咫尺,憑呂長明此刻的狀態,沒有辦法躲開,他似乎隻剩下等死一條路可以走。
邢玉清怒喝道:“低頭!”
呂長明條件反射一般,把頭低了下去。他甚至來不及問為什麼,隻是下意識地,不但頭低了,連身子也趴在了地上。
隻聽一聲巨響,他就感覺有重物打在了身上。
呂長明抬頭一看,煉氣期巔峰級別的鑽天鼠,已經四分五裂。
“你,你,你不是……”
呂長明呆呆地望著邢玉清,正想問他為什麼?因為邢玉清說過,他的傷勢,一時半會恢複不了。
可邢玉清辦到了,他一招就擊殺了鑽天鼠傀儡。
“為什麼?”
呂長明看見邢玉清的瞳孔逐漸放大,逐漸渙散,然後身子一偏,就倒在了厚厚層疊的枯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