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倒是挺會躲,不知你手上能有幾分勁?”那人一劍不成,又是一劍,一口氣至少砍出了十八道劍氣。
劍氣縱橫交錯,簡直已將天地八方都給徹底封死,無論從哪個角度,縱夢都絕無幸免的可能。
事實卻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縱夢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劍氣之外。非但沒有損傷,簡直連他的衣角,都沒沾染上一點塵土。
“長明兄,我欠你一條人命,如果你願意,此刻我就可以還你。”縱夢冷冷回眸,仿佛在他眼中,一條人命和一條牲畜的命,並沒有多大區別。
呂長明早已看呆了!
他雖是人名敬茶,雖會各類格鬥術,雖是定點和移動打靶冠軍,這裏卻是仙人的世界。他以往破案的經曆,難度無非在於理清線索,找到凶手!
隻要能確定凶手,有足夠的證據,正義必能得到伸張。
如今卻打破了他從小到大形成的觀念,正義並非是絕對的信念。哪怕你能確定凶手,沒有足夠的實力,無非也就是白白犧牲。
縱夢所給他的衝擊,絕對是無與倫比的震撼。
“殺了他,立刻殺了他!”王昭夷沒有被眼前的突發狀況嚇傻,她反而冷靜得很。
“我欠的是長明兄的命,不是你。”縱夢並不理會王昭夷的請求,他並未動手。他隻是橫身攔在三人中間,既防備凶手的突然出手,又防止他逃跑。
王昭夷滿臉不懌,向呂長明耳邊罵道:“快殺了他,機會難得,我們不能錯過。”
“縱夢兄,”呂長明點了點頭,哽咽道,“拜托了。”
“哈哈哈!”縱夢仰天長嘯,“今晚的天意,果然是要你死在此處!”
縱夢冷眼瞪著那人,冷冷道:“我正好欠了長明兄一條命,你正好要殺他,他正好也委托我殺你。”
那人也冷笑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納命來!”
長劍再度出鞘,仍舊是十八道劍氣呼嘯襲來。
剛才在籃球架邊,縱夢自然可以躲開。此時他身後卻是呂長明和王昭夷,他縱使能躲開,身後的兩人也必死無疑。
這一招好狠!
縱夢毫然不懼,冷眼一瞪,冷聲道:“天要你死,誰敢讓你活?”
他雙眼微微一閉,突然睜開,十八道劍氣竟穩穩地停留在他眼前。就仿佛時間凝結了一般,十八道劍氣停在半空,再也不前進分毫。
“哼!”隨著縱夢一聲冷喝,十八道劍氣隨即分散,化為十八道清風,向四麵呼嘯散開。
那人眼珠子都快驚了出來,訝異道:“你,你是,法……”
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胸口就已多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傷口不大不小,剛好和縱夢的拳頭一樣大。
一瞬之間,情形反轉。縱夢依舊立在兩人身前,可那人卻已七竅流血,早癱軟在地,和一灘爛泥也差不多。
縱夢忽然歎道:“長明兄,可不可以留他一命?”
王昭夷冷笑道:“你不要忘了你答應的什麼?殺了他,我們的帳一筆勾銷。”
縱夢歎道:“帳可以以後再還,我實在不忍心殺他。”
“為什麼?”
“他和我是一類人。這世上,或許已再找不到第三個人。”
王昭夷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笑道:“不殺他也可以,你卻還欠著我一筆賬。”
縱夢興意闌珊地走回籃球架下蹲著,幽幽道:“我雖沒殺他,卻也救了你們。我還可替你們出一次手,卻不會再替你們殺人。危難之時,你們可以來這裏找我。”
王昭夷雖恨得牙癢癢,她此時卻不敢再肆意妄為了。縱夢一招就能將那人打得半死,那人起碼有金丹境界,她和呂長明加起來,也不夠任意一人塞牙縫。
“我們走。”
王昭夷起身拉著呂長明就往門外走去,那人已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無論接下來縱夢將怎麼對他,至少也不會對自己產生危害。
門外的雨還在下,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王昭夷對著大雨,喃喃罵道:“就連你這死老天,也要和我作對麼?”
雨勢越來越大,大得連對麵的街道也快看不清了。街道的另一頭,閃起兩點耀眼的光芒。
即便呂長明對這個世界不了解,他也知道,這是車頭燈。
他們本打算等這輛疾馳的車子開過,再衝出體育館。
誰知奔馳的車子,竟恍然間刹住了車,停了下來。
車門緩緩打開,後排隻坐著一個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男子,他張著一張和煦的麵龐,溫柔地笑道:“上車。”
男子的笑容仿佛有一種魔力,讓兩人提不起反抗的念頭,就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