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時分,李牧牽著兩隻黑羊在山上放養,屁股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李牧雙手托著自己下巴,有些秀氣的臉蛋上,浮現出濃濃的沮喪之色。
今天上午,大日武府門前,“15歲,資質七品下等,煉體二重,拳力不足三百斤,武技掌握,猛虎拳,數量不足,淘汰!”
懷著十五年的期待,縱使選拔過程中,汗水已經彌漫了衣衫,累的開始躬著腰,但李牧稚嫩的眼眸中,依舊閃爍著火熱的期盼,可惜,在後者無情的話語中,最後都化作了一抹暗淡。
“小牧,小牧,還有三年,我們十五歲了,就能參加大日武府的選拔了,你還不起床練習。”
“我早就起來了,倒是胖子你,準備好了嗎?我可是準備苦修一天!”
“沒事沒事,我爹說,我到時候要是考不上,就捐一大筆錢讓我上,小牧,要是你考不上,我去求我爹,看能不能幫你也付了。”
“不了,我要靠自己的實力考進大日武府。”
“小牧,小牧,別那麼認真,怎麼又去青獅嶺訓練了,我記得你昨天右手才骨折了......”
“小牧,小牧,我實在太累了,你也休息一會吧,你已經練了六個時辰了。”
“小牧,小牧,我是不行了,我聽說大日武府選拔的條件很高,估計我爹的金庫要哭了,但是我相信小牧你,你天賦比我高,肯定能進入大日武府!”
“小牧,你要加油!”
“小牧,一定要考進大日武府!”
“等你考進了大日武府,我看在朝陽城,誰還敢瞧不起咱們兄弟倆!”
“嘭嘭嘭!”
李牧赤紅著雙眼,狠狠捶打著陪伴了他十數年的木樁,拳樁相撞,發出飽滿的悶響聲,拳影交錯,速度很快,對於手上逐漸裂開的傷口全然不顧,李牧盡情的發泄著,直到好一會之後,身子突來後仰,李牧咧開大嘴,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對著夜幕奮力嘶吼,“為什麼?”
“為什麼同樣是七品下等的資質,同樣是出生低微,別人是煉體五重,而我卻是煉體二重?”
“為什麼我每次轉化的真元都會奇怪的少掉一大半?”
“為什麼我天賦不差,付出比常人數倍的苦修,在境界上反倒不如別人?”
一句句為什麼喊出,李牧的聲音都變得嘶啞,雙眼之中,一滴滴熱淚滾下,潤濕了李牧的整張臉龐,身子匍匐在草地上,雙拳緊握,不甘的捶打著,指縫之間,撕裂開的傷口,流出鮮紅的血液。
十五年的不懈努力,日複一日的練習,那套人階下品的猛虎拳甚至被李牧練習的爐火純青,一拳一掌,皆是拳法真諦。
但李牧還是落選了,他期盼了十五年的大日武府。
大日武府是金竹國,甚至周邊幾國,最高規格的一處武府聖地,任何一個年齡在十五歲上的年輕武者,都可以在每一年的開春之際,參加大日武府在各地舉行的選拔大會,隻要你天賦合格,修為足夠,通過考核,就能成為大日武府的一名新生,這對於金竹國內任何一名年輕武者來說,都是一件臉上有光,值得誇耀的事。
李牧自幼沒見過自己父母,從記事起,就在朝陽城的仙人齋裏做一名仆役,這樣艱苦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十五年,而李牧唯一能擺脫仙人齋控製的方法,就是成為大日武府的一名學生。
因為不管是誰,一旦被大日武府接納,身份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大日武府,這樣的頂級學府,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學生是一個飯店的仆役。
但是李牧落選了,滿臉失落的回到了仙人齋,在欺負了自己十多年的掌櫃尖酸刻薄的咒罵中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才牽著飯店裏的兩隻黑羊到了青獅嶺的一處偏峰山頭,有了現在好好發泄的空隙。
李牧發泄過後,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看著手上的傷口,取出隨身攜帶的禾稞草,一種淺褐色的普通草藥,細長細長,有點像水裏的浮遊蟲,但是對於止血,恢複傷口,有著不錯的效果。
傷口不算大,李牧將禾稞草塞進嘴裏咬碎,混著唾液,吐在了手心,隨後手法極其熟練塗抹在傷口之上,這樣的動作,李牧已經做過無數次,對於身體的傷口,絕對不能小視,因為一旦嚴重化,就會耽擱到第二天的訓練,這樣的鬆懈,李牧決不允許。
武者修煉,天賦,丹藥,傳承,奇遇,缺一不可,而在衍武大陸,武者資質又分為九品,每一品,又做中上下三等,七品天賦是百裏挑一,算得上天才,而五品資質,則是當之無愧的天驕,至於三品之上,李牧聽說,那些都是鳳毛麟角一樣的存在,與傳說中的真龍,神凰一般,不顯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