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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翠卡洗漱完畢時,窗外已經一片漆黑,她去隔壁房間看了熟睡的米夏托魯一眼,用法術在他身上放了根“牽繩”,又回到了剛才的餐廳。
女仆正在收拾桌麵,翠卡掃了一眼,點了個人問了問斯坦克勞先生在什麼地方,得到了在書房的回答後悄悄退了出去。
這棟公館實在怪地出奇,翠卡以前來過好幾次,但沒有哪一次是如此冷清又詭異的,以往的家主都喜歡在接待時擺出無數菜肴,宴請鎮上的民眾,將普通的日子變成歡樂的節日,雖然不能排除這一代習慣勤儉節約不喜熱鬧的可能性,但是如果節約到連女仆的數量都削減一半可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叩叩——
翠卡敲了敲書房的門,裏麵靜了一會兒才由遠及近地有人應答,推開門去,裏麵的空間比從門外看起來寬敞了好幾倍,縱橫交錯的樓梯與雪白的書架連接,一眼看去,這些資料的數量簡直可以堪比鎮圖書館。
“斯坦克勞先生?”翠卡的聲音在書房來回震蕩,卻遲遲聽不到主人的聲音。
旁邊油畫裏的婦人默默開了口:“主人在魔物學典籍第二排架子那裏。”
“謝謝。”翠卡點點頭,順著書架的標示找到了他,在他身後咳了一聲。
“噢……晚上好嘉德大人,老夫看書有些入迷,這個時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斯坦克勞合上書隨手塞進書架裏,兩手交叉在身前說道。
翠卡瞥了眼他放進去的書,發現書脊上是用異國文字書寫的書名,卻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斯坦克勞的身體擋住了,她隻好作罷,兩手抱在胸前問:“其實這趟來我是別有用心的。“
斯坦克勞笑應:“老夫看出來了,你說話客氣了很多,要說是你這些年變地溫和了老夫才不相信。說吧,有什麼老夫能幫上忙的?”
翠卡聳了聳肩:“一直受氣可是活不久的。如你所見,我的學生馬上要考法師四級了,我聽說你這裏有精通水係的魔法師,介不介意借我一用?”
“這世上哪還有人對魔法的精通能超過你的,你也太看得起我們家的管家了。”
“術業有專攻嘛,而且水係和其他體係比起來的確要複雜地多。再說了,難得來一次你這兒,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的得意門生究竟天才到了什麼地步。”
斯坦克勞背著手帶她往外走,身後的書架隨著他的離開逐漸隱匿在牆壁之中,“他一定會很樂意的,我叫他出來吧。”說著他拍了拍手,頓時翠卡右手邊一副畫著海浪的油畫突然泛起波瀾,管家的身影在畫框中漸漸浮現。
“嘉德大人問你願不願意給她的學生輔導功課。”
管家一手放在肩頭微微躬身:“我的榮幸。”
斯坦克勞回頭看向翠卡,那眼神像在問“還有什麼要求”一般,翠卡點點頭,凝視著畫框中管家的身影,不一會兒又問道:“這是組合傳送陣?”
斯坦克勞有些訝異回答:“不,知識普通的投影魔法,你看不出來嗎?”
翠卡搖搖頭:“不,是用投影魔法作掩護的組合傳送陣。這個公館裏一共有多少個這樣的傳送陣?”
斯坦克勞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嘉德大人,老夫自己家的布置也需要報告給你嗎?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翠卡知趣地抬抬手表示抱歉:“是我不對,我發誓不會多問了,那現在可以給我講講你們碰到的危機了嗎?晚飯前你是為了避開你的小侄子和我帶來的人,現在這裏誰都沒有,能告訴我了吧。”
斯坦克勞倒了兩杯咖啡,示意翠卡坐下來聊。
“有時候老夫真覺得你的敏銳有些礙事了。”他頗有些無奈地說。
“如果你願意開誠布公地談談的話,我能幫上你的絕對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翠卡微微笑道。
斯坦克勞摩挲著茶杯柄望向大海的方向,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緩緩開口道:“從這裏看不到海對吧,我們一族人從古至今都生活在海邊,按理來說,海洋有什麼變化應該都在我們的可控範圍以內。可是從兩年前開始,這片海域就不得安寧,老夫也找過原因,可是都隻在淺淺一層。可能這海也和人一樣厭惡了一成不變吧……明天白天我帶你去海岸線檢查一下,畢竟是為了我們一族的延續,但是至少在維恩成年之前……我不想讓他為這些事情擔憂。”
維恩便是晚飯時翠卡他們見到的,斯坦克勞先生的小侄子,下一代的斯坦克勞家主。
翠卡聽完他的一番話,點了點頭,腦袋裏快速地製定著方案,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向斯坦克勞:“冒昧地問一句,你沒有孩子嗎?維恩的父母又在哪兒?據我所知,上一代家主育有三個孩子,為什麼到了你這裏家族的人數就驟減?”
“這個……”斯坦克勞的眼神來回遊移,像是斟酌著該吐露多少內容一般,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維恩是……我的兄長的孩子。大哥和二哥都先後離開了家裏,父親也鬱結於心早早去世了,老夫至今也不知道父親是相信我的實力讓我繼承家主之位,還是因為後繼無人強行讓我坐上這個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