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頓時一陣熱血沸騰,便有一大半人,表示讚成,人群中更是響起一陣喝彩之聲,隨著眾人的熱情越來越是高,王倫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阿彌陀佛!”在一片哄吵聲中,這一聲佛號,仿如空穀足音,又似空山虎嘯,登時將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
“咦,是少林方丈圓慧老禪師的聲音!”眾人無不肅然起敬,再怎麼說,少林寺被人尊為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圓慧禪師更是德高望重,譽滿江湖,放眼整個武林,誰不敬重。
是以盡都閉上了嘴巴,聽圓慧禪師有何高見。
但見圓慧禪師微微張了張嘴,雪白的胡須抖動,低沉著聲音道:“王教主,恕老衲直言,要請問你一句話,不知教主可願意回答?”
王倫麵帶微笑,拱手道:“大師但說無妨,咱們在場的這麼多人,誰不知道大師乃是有道高僧,我等草莽之輩,自當聆聽教誨。”
“阿彌陀佛,王教主言重了,老衲方外之人,本不該參與此會,隻是事先我和武當的淩雲道友曾有一番詳談,考慮到天下蒼生的吉凶禍福,這才不得不冒昧前來,希望能勸教主一勸。”
但見他身旁的淩雲道長也是點了點頭,口誦法號,“無量天尊!”
在場這麼多人,把圓慧禪師的言語聽在耳中,心中同時想到,莫非老禪師對白蓮教起事持相反的意見,是了,少林僧人都是慈悲為懷,想來是不同意動刀兵的了。
而這話對王倫來說,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轉頭看了看淩雲道長,又把目光落在圓慧禪師的臉上,冷笑道:“大師要勸我一勸,不知要勸些什麼?請直言相告。”
“這個……”圓慧禪師眉頭一皺,道:“我佛慈悲,請王教主懸崖勒馬,放下屠刀……”
豈料話音未落,但見王倫霍然站起,厲聲道:“大師的意思,是要讓我放棄反清複明之舉,安心做順民麼?不知這隻是大師的意思,還是所有門派都是這個態度。”
“這些很重要麼,王教主,老衲知道你們白蓮教近來勢力越來越大,教眾超過二十餘萬,教主的威風,總該抖夠了吧?
不過老衲有一言奉告,水滿則溢,月圓則虧,大清朝的江山,是那麼容易就能推翻的麼,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起事失敗,會有多少無辜教眾,會死在官軍的亂刀之下,又有多少安善良民,會因為你們的莽撞之舉,而白白的丟掉自己的家園。
換句話說,就算你踏著別人的屍首走過去了,到時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即便你得了江山,卻又於心何忍。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這一段話說出,語氣之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悲天憫人的愴然之氣,在場群雄聽在耳中,盡都暗暗點頭,心想:“老禪師所言,果然是字字珠璣,這一番言論,倒是說得合情合理,這王倫一心要爭奪天下,到底是為全天下的漢人著想,還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還真是說不準。”不由盡都起了疑心。
“放屁!”王倫還未搭話,忽見他身後跳出一人,截指罵道:“好你個老禿驢,當真是不知好歹,我們教主雄才大略,何等的英雄,不來給你一般見識,你倒來撩虎須,說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豈不知滿清朝廷殺我們漢人的時候,怎麼就不說放下屠刀了,你莫不成是清韃子的走狗,到這裏來做說客的不成。來來來,先接我一刀試試,免得你在這裏蠱惑人心,壞了我們聖教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