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這樣一群不識時務的人來說,鳳聲下手豈能容情,但見他抽出誅仙劍,輕輕一掃,登時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麵前倒了一片,眾侍衛中有眼疾手快者,趕忙撤身後退,有躲過一劫的,也不禁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厲害,好牛X!”人群之中,登時傳來一陣驚歎之聲。不過官兵人多,再加上普照寺裏大大小小的和尚,足有四五百人。
胡雪鷹狠一狠心,暗想:“他媽的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蘆灑不倒油,今天就跟他們來一個人肉大戰,這邊怎麼多人,就算全被他們殺了,兩他們三個人能有多少氣力,累也得累死他們。”
一念至此,大喝一聲,“殺!”指揮眾人向前,他自己卻慢慢往後退去。
楚鳳聲長劍縱橫,在人群中往來衝突,擋者披靡。逍遙仙、西門原野左右相護,身後跟著一眾掌門,奮力向外衝殺。
眾官兵殺紅了眼,悍不畏死,人群一波一波的衝殺上來,又一波一波的倒了下去,鮮血迸流,灑在地上,染紅了腳下的方磚。
然而即便是如此,官兵仍舊沒有退縮的意思,一波跟著一波向三人衝了上來,在皇權之下,他們沒有別的選擇,要麼進,要麼死。不然的話,回去仍然是死,這就是宿命,誰也不能改變。
所以,就算他們的力量在慢慢的減弱,仍舊不願退後一步。
殺人殺到手都軟的感覺,有誰體驗過,當然,現代太平年代,不會存在這樣的事情,可對於當時的楚鳳聲三人來說,卻真真切切的體驗到了。
殺人也許很簡單,隻要一刀一劍,就可以結束掉一個人的生命,但是成群結隊的人蜂蛹而來,就算毫不反抗,任你宰殺,當你殺到一定數量的時候,還是會手軟的,手軟了,心也就軟了,心軟了,下一個被殺的,很可能就會是你自己。
所以曆史上所謂的常勝將軍,無一例外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草芥之輩,如三國時期的趙子龍,隋末的李元霸,明朝開國將軍常遇春等人。
他們殺人,從來是不必眨一下眼睛的,因為他們深知,你不殺他,他便殺你,要想常勝不敗,就要不停的殺!殺!殺!
直到所有的敵人倒在自己的麵前,才是停手之時。
而這對於一個曾經出家為僧,心靈長存善念的楚鳳聲來說,卻是何等的為難和不忍,眼看著官兵一層層的倒在自己的劍下,他的心卻越來越是不安。
這些都是鮮活的生命,他們家中也有妻子兒女,有老人,他們當差,隻是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他們有什麼錯?
自己有什麼權利剝奪他們的生命,剝奪他們家人的幸福,也許,經此一役,許多孩子失去了父親,妻子失去了丈夫,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失去了他們老來依托的孩兒。
——他們,豈不是成了天下最不幸的人。
而自己造成的罪孽,該有多麼的嚴重和不可饒恕。這些想法,都在他揮動長劍的同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楚鳳聲,你自詡為俠者,做的卻是屠夫之行,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他一旦想到此處,罪惡感猛然席卷全身,長劍“當啷”一聲,丟在地上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