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在十月,十月二十九號是她的生辰。從離開新澤至今,四年。
“小丫頭,愣著幹什麼,快拿回去吧,我看著盒子挺貴重的,終於交到你手上了。”
“阿姨你是不是記、記錯了,這不一定是寄給我的。”她們宿舍住了四個人,怎麼會一定就是她呢?張鳴箏捏著拳頭,說話結結巴巴。
“箏箏。”
這時,有人喊她,張鳴箏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她飛快的掩飾臉上的驚恐之色,幾步走上前將東西接了過來。
“可能是同學寄來的吧,謝謝阿姨。”她笑著和老人家道謝,轉身看向陸堯,高高興興的。“走吧,呆太久了。”
對麵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再開口,點點頭和她一道向老人家道別,然後回到車裏。張鳴箏強裝鎮定,可直到坐下來才發現她一直將東西拎在手裏忘了放下來。再想放開時,陸堯已經發動車子了。
男人英挺的側臉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但那緊繃的唇線卻泄露了他的情緒。張鳴箏心裏一緊,手伸了出去。
“陸堯,”她握住他搭在檔位手柄上的手掌,執著的喊他,一直等他應聲。
“嗯。”簡潔有力,訴說他的不悅。
他是個聰明人,剛剛她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她還遮著掩著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何況,她並不想遮掩。
“陸堯,我曾經、有過一段不好的過去。錯誤的時間遇到一個錯的人,然後做了很多錯事。”她不敢看他,但還是鼓起勇氣去看他。
“現在,已經都過去了,你介意麼?”
陸堯知道她看著他,是在等待他的回答,他皺著眉看著前麵突然亮起的紅燈,踩了刹車扭頭看她。
“箏箏,說不介意未免太假,但是,那又能怎樣呢?”遇到你,這樣遲。
她一時間明白不了他的意思,眼裏都是不安,握著他的手心都是汗水,陸堯的餘光瞥到了紅燈轉綠,揚唇一笑。
“你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和別人說這樣的話了,箏箏。”
遇見我,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時候,麵對別人說起自己的過往,惴惴不安。
張鳴箏鼻子一酸,飛快的別開頭看向窗外,發熱的眼眶裏迫不及待想要奔湧而出的淚水終究被她強壓製住。腦子裏忽地又蹦出那句話:願來世得菩提時,心似琉璃,遇你。
因為市區堵車,他們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軍區大院門口,門口的警衛員很盡責的查看了他們的證件後放行。張鳴箏第一次進這種東西,開了車窗不停地東張西望,大院的環境綠化自然是極好,在這個萬物複蘇的春日裏,到處都是嫩青,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裏好美!”她笑著回頭看他,風吹進來,將她散在耳邊的發絲吹起,帶著淩亂和慵懶襲襲擊了陸堯的眼球。
“你也很美。”他痞笑。
張鳴箏白了他一眼,繼續去看風景,路上隨處可見軍裝筆挺的小夥子們,個個精氣神倍好。陸堯見她一臉心曠神怡,便試探的開口。
“箏箏,我們結婚後,回新澤怎麼樣?”
這是在宿舍門前,他來不及問的話,乘她心情好,便問了出來。
張鳴箏扭過頭,有些疑惑。“為什麼?你在寧江不是挺好的麼?”
是挺好的,天高皇帝遠,還不用承擔陸家的重擔和責任。可是……,除夕那天王放的話不停地在腦子裏回放。
王放之於他哥,就和他之於箏箏一樣吧。隻是王放,更是難舍。